此人一袭黑色长衫,身量一般,相貌清臒,瞧年岁不过四十有余,想来就是黄明睿口中一直称道的仙学大家,陈元祥。
费景庭默运真气,手掐法诀,开启阴阳眼,定睛瞧去。只见丝丝缕缕的真气从陈元祥双掌散出,侵入闭目立定那人体内,又聚回陈元祥掌心。
那真气驳杂不堪,恐怕连费景庭刚筑基时的真气都不如。但不管怎么说,费景庭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别人练出了真气。
此方天地灵机断绝,能练出真气来,不论真气如何驳杂,都说明陈元祥这位仙学大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,人家是有真本事的!
堂内寂静一片,有一年岁跟陈元祥仿佛的男子,想来应该便是陈元祥的好友;另有一妇人,也不知是谁人妻子。
良久,陈元祥收功,吐出一口浊气道:“好了,感觉如何?”
那人睁开眼叹道:“似有暖流浑身汩动,偏偏患处丝丝清凉,陈先生简直神了!”
那陈元祥谦逊道:“修行不够,我也只能勉强缓解一二,贤弟还是早早就医为好。”
“怎么没去?中医、西医都看过了,药吃了无数,什么用都没有,只能捱着。”
客气一番,那人千恩万谢的告辞了。
陈元祥这才回过头来,看了眼黄明睿,惊讶道:“明睿,怎么弄成这幅样子?”
“一言难尽……陈兄,我来给你介绍,这位是费景庭,自吹自擂也是修行中人。”黄明睿没好气的道。
费景庭拱手道:“陈道友好。”
“费道友好。”陈元祥来了兴致,打量了下,道:“费道友也是修行中人,不知到了何种境界?”
“不太好说……”
道门各派,对於境界划分各有不同,主要是因为各自修行的功法不同。
费景庭当前修为是筑基,换到别家可能就叫做先天。而先天之前,还有个后天。
“……不如陈道友自行评判。”说着,费景庭掐了个法诀,真气运转,剑指一指,“敕!”
那几案上的茶碗径直飞过来,被费景庭稳稳接住。
在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!
黄明睿也是头一次见费景庭用出术法,此前他只当费景庭是在吹牛,哪里想到费景庭的本事如此高明?
那妇人惊呼一声,以手遮嘴;便是此间主人也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陈元祥惊愕片刻,旋即拱手道:“道友好手段!这是茅山搬运术?”
“不是。”
茅山搬运术,又名五鬼搬运术,跟费景庭的小搬运术不是一个路子。
陈元祥点头,也没追问费景庭用的是什么法术。道门自有规矩,法不可轻传,就是师徒之间,做师傅的也得考验之后,才会传授徒弟本事。
“道友法术玄妙,我是远远不及。”
费景庭笑道:“我用的是小搬运术,陈道友若有有兴趣,回头我告诉你法门。”
陈元祥大喜过望,赶忙躬身行礼道:“那就先谢过费道友了!”
此时,黄明睿终於反应了过来,惊诧道:“你,你……你还真能用出法术啊!”
费景庭道:“是啊,我此前不是跟你说过吗?”
黄明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费景庭是说了,可黄明睿只当他是在吹牛,哪里肯信?
此间主人兴奋之色溢於言表,招呼下人奉茶,邀请众人落座。
堂内热络起来,陈元祥介绍了自己的友人,又介绍了那妇人。妇人是陈元祥的妻子,
名叫武遗珠,两人结婚多年,如今在沪上经营一家医馆。 闲言几句,陈元祥将话题转到费景庭身上,问道:“道友不知是哪一派?”
“清微派分支,具体师门,当初师父也没告诉我。”
“道友法力精纯,想来是自幼便开始修行了?”
费景庭含糊道:“差不多。”
“道友天资过人,又有名师指点,说不得他日登仙有望啊。”
“道友过誉了,我还差得远呢。”
这时黄明睿插嘴道:“费……费老弟师门有秘法传承,就连《道德经》都与我们平时看得大为不同。”
“哦?还有此事?”
众人又是一片诧异。
黄明睿滔滔不绝,将这几天反覆研读过的文稿不同处一一举例,引得堂中众人或是惊叹,或是皱眉沉思。
等黄明睿说完,陈元祥思索良久开口道:“《道德经》是汉儒伪作,想来是没错了。老子又非儒门祖师,所传经书怎么会通篇符合儒家教义?”
顿了顿,他叹道:“汉儒误我啊!难怪我辈修行中人修不成神仙,这《道德经》都是伪作,又哪里修得成神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