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志章急吼吼的冲进来,刚要说些什么,猛地瞥见收拾衣服的倪秋凤,一张肉脸先是一僵,随即玩味一笑:“哟,秋凤妹子也在呢?”
倪秋凤没吭声,全当没听见。昨天夜里她四处借钱,被李志章堵在角落里,很是说了些下流的话,现在想想还很生气。
倪秋凤不理,李志章也不在意,拉着费景庭往外走两步,压低声音道:“费老弟,介娘们可不是好人啊,你别让她给算计了。”
李志章那一脸全都是为你打算的表情,看得费景庭一阵暗乐。这货打得什么鬼主意路人皆知,费景庭又怎么可能不知道?
费景庭直接问道:“李巡长,你刚才说……遇上邪门的事儿了?”
“不是我,是我有一个朋友,最近总遇见怪事。”
费景庭怪异的瞥了他一眼,不会又来无中生友那一套吧?
还真不是!
李志章的朋友姓金,全名金学新,家住秋山道,跟李志章一样是巡长。金学新三十出头的年纪,早年被其父安排当了差,两年前升做巡长。
金学新有一妻一子,住在秋山道的小二层砖楼里。一家三口住上层,其父住下层。这一家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,按说是生活无忧。
可金学新的妻子金柳氏有些红眼病,听闻金学新的同事年前升迁,就觉得金学新不如人家。从过年开始,便常常埋怨,借故吵架。
白日里金学新去上班,金柳氏也不管孩子、老人,跑去跟邻居打麻将、推牌九。金学新有些妻管严,只能将不满憋在心里。琢磨着过段时间金柳氏便好了。
哪成想近来金柳氏愈发严重!到了饭口也不张罗吃饭,反而念念叨叨、走来走去,行径怪异得连孩子都不敢亲近。
夜里就更吓人了!金学新半夜上厕所,睁眼便瞧见金柳氏坐在床上,身形摇晃,嘴中念念有词说着听不明白的话。
金学新吓得一夜未眠,清早起来便四处托付人打听哪里有高人能驱邪。
李志章与金学新关系不错,想着之前费景庭请他喝了两顿酒,没少打听津门的邪门事儿,这回又有了线索,说不定还能占些便宜,於是李志章中午回来吃饭,瞧见费景庭房门开着,这才闯了进来。
费景庭听罢,顿时心下雀跃,可算有活儿了!
抑住心中雀跃,费景庭神色不动,道:“听你这么一说,的确有些怪异。”
李志章说道:“费老弟打算有时间去瞧瞧?”
费景庭点点头:“我现在就有时间,那咱们就去看看?”
“行啊,正好金学新中午请了假,我跟你过去瞧一瞧。”
李志章身形肥硕,坐自行车是别想了,於是费景庭掏钱叫了两辆黄包车。大半个锺头,黄包车穿街过巷到了秋山道一处小二楼前。
费景庭下了车,看向面前的小二楼:“就是这里?”
“嘿嘿,这房子不错吧?等哥哥我攒攒钱,也买一套这样的小二楼。”
房子什么的费景庭不在意,他在意的是里面到底有没有邪祟。
红砖小二楼,门口还放着一辆自行车,这家人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。
李志章上前叫门,费景庭四下打量,抬头便瞧见一女子隔着二层窗帘盯着自己。他略微皱眉,旋即暗掐法诀,真气运至双目开启阴阳眼,双眼愈发深邃,好似能看透世间万物。
那女子迅速从窗口消失,费景庭瞧了个大略,却什么都没瞧出来。
房门打开,
三十许、样貌寻常的男子迎出来,其脸色苦闷,似乎一直在压抑着内心的焦躁。 李志章不耐烦道:“怎么这么半天?”
金学新解释道:“抱歉抱歉,才听见叫门声……这位是?”他将目光转向费景庭。
李志章侧身介绍道:“这是我邻居,跟着过来看看。”
费景庭补充说:“我学过一些法术,没准能帮上忙。”
“哎?费老弟你还会法术?”
费景庭笑着说:“略懂。”
听他这么说,金学新顿时客气了几分,道:“有劳费先生了,请,快请进来。”
进到小楼内,听见有苍老声音诵读着三字经,转过楼梯,便瞧见五十出头的老者戴着花镜单手持书诵读,一幼童跪坐地板上摆弄着玩具。
金学新介绍道:“这是家父与幼子。”
李志章笑着与老者打了招呼,随后三人上了二层。因为露台的缘故,二层面积要小上不少。一个二十八、九的女子正坐在桌旁吸着香烟。
金学新小声道:“这就是内子。”
费景庭定睛观瞧,那女子面相刻薄,脸含怒容,瞧见一行三人也没个好脸色。偏偏费景庭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不妥来。
思索了下,费景庭道:“方便我四下转转吗?”
“方便,先生自便便好。”
费景庭逐个房间走动,李志章追将上来问道:“费老弟,您瞧出什么不是了吗?”
费景庭摇头:“没有,暂时没瞧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