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到院中,隔着窗户瞥了一眼,但见一个人影盘坐床头,动也不动,好似一尊雕像。
她轻咳两声,加重脚步,推开房门嚷嚷道:“我回来啦!景庭哥哥,我好饿啊,晚上吃鱼好不好?”
房间里静谧一片,根本就没有回应。
符芸昭不死心,干脆进到房里,开了灯停在费景庭身前,伸手打了个响指:“回神啦!”
这下费景庭终於有回应了,他睁眼双眼,却目中无神,好似神游天外。
“景庭哥哥,该吃晚饭啦。”
“哦。”
费景庭应了一声,随即伸出手递过来,那掌心里有一枚大洋。
小姑娘喜滋滋接过钱,扭头疯疯癫癫地跑出去。她去了寻常去的那家饭庄,要了一条大鱼,又点了份炒肝,买了些火烧。
腹中翻滚,符芸昭一路火急火燎地跑回来,进门便嚷嚷:“饭买回来啦,景庭哥哥,吃饭啦!”
“哦。”
又是冷漠地应了一声,费景庭机械地起身,坐在了桌边。
符芸昭眨眨眼,心道,这是什么意思?怎地如此冷漠?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?
是了,白日里景庭哥哥让自己打扫,自己得了钱藏在柜子里,丢下抹布就跑啦……好像是做的不对。
可是她今天是有正事啊,又不是故意的。
她瘪了瘪嘴,干脆自行去拿了碗筷,布置好后,便落座就餐。
吃了两口,她愈发觉得不对。景庭哥哥好似魂游天外,一双眼睛没有丁点焦距,机械地吃着,有一口、没一口的,有时还会停下来好久。
她转了转眼珠,问道:“景庭哥哥,你今天都忙什么啦?”
“瞎忙。”
“瞎忙是忙什么啦?”
“瞎忙。”
“……”
符芸昭思维发散:难道景庭哥哥遭了打击?
是了,昨日那寻上门来的女人一看便不是善茬,那气哼哼的样子说不得跟景庭哥哥有一腿。那女人昨日被自己与梅姐姐拦下,今日肯定还得寻来。
寨子里有女子给情郎下了情蛊,情郎变心,情蛊发作,那呆傻的模样看着跟景庭哥哥很是相似。莫非那霸道女人也是草鬼婆?还是不知从哪里得了情蛊?
哎呀,这可大大的不妙!
景庭哥哥痴傻了,那自己还怎么混吃混喝?
符芸昭圆眼一瞪,当即探出素白的小手,抓住费景庭的胳膊,度过去一丝真气入内探查。 不想,真气方才刺入,便被一股雄浑的真气反噬,震得小姑娘一个趔趄,好悬没摔下去。
好厉害的真气!
不想景庭哥哥真气竟然如此雄厚,当日相约斗法,想来景庭哥哥是留了手。不然就算自己有猖兵可用,只怕三招两式便会落败,哪里还有后来的拳脚相加?
真气无法探查,小姑娘只能焦急道:“景庭哥哥,你是不是……是不是中了情蛊?”
“没有。”费景庭依旧言简意赅。
“那你……额……”
符芸昭转念一想,景庭哥哥体内真气如此雄厚,想来寻常的蛊毒近不得身……那便不是中了情蛊。
琢磨一番,符芸昭眼前一亮,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!
想来景庭哥哥必是与那女子大吵一架,说不定还分道扬镳了,所以才会神魂不属。是了!寨子里的小五哥不就是恋上了山下的汉家女子,求之不得,於是便神魂不属,茶饭不思,大病一场,整个人都变了个样。
她当即劝导:“景庭哥哥,天涯何处无……无姑娘啊。那女子太过霸道,你长得这么俊,总会有漂亮女子倒贴,何必为了那女子伤神?”
“胡说八道。”
符芸昭只当景庭哥哥是死鸭子嘴硬。回忆了一番,小五哥后来是如何好的来着?是了,是寨子里的小水姐姐悉心照料,小五哥这才一点点好过来,再后来小水姐姐还嫁给了小五哥。
嗯……难不成自己要给景庭哥哥找个可心的女子?这人生地不熟的,又上哪里去找?
哎呀呀,真是愁死人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