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镇北神色一变,费景庭却根本不给他思索的机会,长剑一振便刺了过来。
黄镇北举起拐杖格挡,那长剑在半空调转方向,削向黄镇北的左手。待其拐杖另一端举起,费景庭闲着的左手猛地印了过来。
黄镇北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收回拐杖挡在胸前,掌心雷隔着拐杖炸响,轰的一声闷响,震的黄镇北倒退连连。
刚止住身形,瞳孔猛地一缩,便见费景庭剑指一点:“镇!”
黄镇北被镇妖术镇得身形晃动,拐杖支在地上这才强挺着没栽倒。抬眼便瞧见费景庭挺着长剑杀了过来。
“啊……啊~”
黄镇北拚命催动妖丹,眼睁睁看着长剑欺近,这才挣脱镇妖术的镇压,举起拐杖勉力抵挡,错身之际却被费景庭一剑在右臂撕了一道口子。
青冥剑周身裹着剑芒,黄镇北的伤势远非看起来那般简单。看不见的剑芒顺着伤口侵入体内,有如无数钢针一般四下侵袭。
黄镇北的右臂顿时用不上力气。
费景庭调转身形,虚晃一剑,身形一矮反手又是一剑。这一剑斩在脚踝处,老黄皮子顿时噗通一声单膝跪地。
黄镇北双目赤红,龙头拐杖挥舞间便是一道黄雾袭出。只可惜这毒雾用的不是时候,刚刚喷吐出来便被风雪卷得没了踪影。
老黄皮子扬天嘶吼,口鼻微微凸起,显露出原型,身后积雪被震得冲天而起。
那黑色的雪泥隐隐组成一头咆哮嘶吼的硕大黄皮子。
费景庭哪里会被老黄皮子的手段唬住?退后两步避开毒雾,左手法诀变换:“定!”
定身术将黄镇北略略定住,跟着便是一道接一道的剑芒斩了过去。
生生挨了两道剑芒,黄镇北才从定身术中挣脱开来,翻滚躲避间早已心生惧意。
此前交手,黄镇北只当费景庭仗着人多,这才伤了自己。他却是忘了,在此之前可是他们的人手更多。
黄皮子天赋术法是幻术,黄镇北还修了一门毒雾,除此之外再不会别的术法。费景庭却不同,太上洞渊秘法在手,各类术法信手捏来,若非修为不够,隔着一座山就能把老黄皮子轰成渣!
两道剑芒破开肌体,血肉翻滚也就罢了,那有如针芒的剑气顺着伤口四下侵袭,此时老黄皮子早已气机紊乱。
便是想要遁走,也来不及了!
“等等,莫非你真要跟五大仙家结下死仇?”
费景庭却是不理会,正所谓趁他病取他命,一道剑芒闪过,径直将那龙头拐杖劈成两段,反手一剑便将黄镇北的首级削掉。
看着无头屍身栽倒在雪地里,继而化作一头没了尾巴、脑袋的黄皮子,费景庭嘟囔道:“死仇又如何?坐井观天之辈,不斩杀你这厮,怕是这关外野仙就忘了道门的厉害!”
掌心陡然明亮,将黄镇北的神魂乃至一身妖气尽数吸纳。与此同时脑海中一声轻响:“叮!剿灭妖物黄镇北,奖励七日后发放!”
风雪渐息,费景庭甩掉剑身上的血迹,转头朝着白老太太等妖怪聚集的地方走去。
有眼尖的妖怪瞧见费景庭从风雪中走出,当即叫道:“那姓费的来了!”
“真是不知死活,真当咱们关外仙家好欺负吗?”
“咦?黄老怎么没了踪影?莫不是……”
费景庭慢悠悠踱步上前,一众妖怪却不敢擅自出击。费景庭停在十步开外,看向白老太太,说道:“老人家如何称呼?”
“贱名不提也罢,大家都叫我白老太太。”
“哦,敢问白老太太,此一遭冲突……是因何而起?”
白老太太皱起眉头,不知费景庭是什么意思。
费景庭自说自话道:“让我想想,哦……想起来了。有个叫黄十七的家伙,半路拦着我讨口封,我没答应,这厮就纠缠不休。
头一天夜里,我镇了它半晚上,想着吃了教训,这厮就不敢来了。结果这厮胆子是真不小,第二天又来纠缠,我又警告了一番,它却根本不听,想来是骄横惯了。如此,我便出手替它家里人教训了一番。”
“你所谓的教训,便是杀了黄十七?”
“呵,”费景庭笑道:“老太太,若换了黄十七来纠缠你讨要口封,你当如何反应?”
“我……”白老太太修行五百余年,关外早就无人敢惹。不过易地而处,若是她自己去了关内,结果碰到个不依不饶讨要仙丹的凡人,只怕白老太太不耐烦之下也要给些教训。
“那也出手太重了些。”
“未经他人苦、莫劝他人善,老太太怎知黄十七是如何纠缠的?”一句话问得白老太太不好说些什么。
“后来,对,后来便是老黄皮子带着一家老小来寻仇。被我跟同伴反杀了一手,气急败坏之下干脆便找了你们替他来报仇。我说的可有错漏?”
“没错。”
“也就是说,此番恩怨,起源全在黄皮子一家?”
白老太太沉吟不语,弄不清楚费景庭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便在此时,费景庭抬手,举起手中重新上膛的盒子炮,对准一头妖怪连连开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