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费仙长请吩咐。”
“我打算最近成婚……”
“哦?好事儿啊!”杨厅长闻弦知雅意,当即道:“我回头就派得力人手帮着忙活,另外再腾出个大宅子来,费仙长成了婚怎么能还住在那小洋楼?”
杨景林大包大揽,费景庭算是目的达成。二人相谈甚欢,又聊了一会儿,费景庭便起身离去。
杨景林径直将费景庭送出大门外,瞧着费景庭坐着黄包车消失在街角,当即奔行回书房里,找了个小刀,仔细地切下一小片薄如蝉翼的根须。
捏在手中看了半晌,一咬牙便塞进了嘴里。这东西闻着异香扑鼻,可到了嘴里却辛辣异常。杨景林强忍着难吃的味道嚼碎了吞咽下去,有用茶水冲了下口腔。
人参精的根须进入肺腑,转眼便分出丝丝缕缕的灵机,杨景林不会修行,便只能任凭灵机四下游走,滋养衰老的心肺,又缓缓逸散出体外。
服用之后尚且没什么感觉,到了晚间就察觉出不对了。往常全靠隆顺号的药物支撑,征伐之后便疲劳不堪。可今日却有些不同,虽然有些地方软了,可整个人依旧精神奕奕,一点疲乏的意思都没有。
到了翌日,更是一觉睡到天明,半夜没起夜不说,还难得的睡了足足四个时辰。杨景林愈发笃信此物不凡,径直藏进了保险箱,私藏起来,就连几个姨太太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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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两头,费景庭从杨景林的洋房里出来,坐上黄包车便直奔北辰大学而去。早间起来他便将在古墓里拍的照片打印了出来,此番打算让那些古文功底雄厚的同事帮着瞧一瞧,这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。
到了北辰大学,正好赶上课间休息。
门卫笑呵呵地跟费景庭打过招呼,便任凭费景庭走了进去。
他刚上到二层,迎面便碰到了一脸倦容的范文澜。
“文澜兄,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?”
范文澜眼见是费景庭,当即怒不可遏:“费景庭!你还好意思说?要不是你,我能累成这样吗?”
“哈?”
范文澜揪住费景庭就开始大吐苦水。费景庭当日设计让范文澜接下了编书的差事,说了一大通后世烂大街,此时却极其新鲜的见解,而后拍拍屁股不管了,任凭范文澜自己折腾。
范文澜搞学问很是严谨,除了平素上课,其余时间全都泡在了图书馆里。翻阅各类藏书,甚至央着学校的女外教帮着翻译一些外文文献。
如此过去这么久,这书不过才写了第一篇,不足两万字而已。范文澜估算过了,全写完起码要七篇,加起来超过十万字。保守估计,这两年不用干别的了。
费景庭连连认错,赶忙说道:“文澜兄放心,我若是得了空,一定参与资料整理。编书的事儿也不是急事,文澜兄还是不要太过劳累了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!”范文澜没好气道:“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书,不写出来怕是难受得紧。”
费景庭只能讪笑,这就不关他的事儿了。
“说罢,无缘无故跑来学校做什么?”
费景庭嘿嘿一笑,低声道:“我去了一趟关外,发现了一处古墓。”
“古墓?什么朝代的?”
“不知道啊, ”费景庭掏出照片递过去:“你瞧瞧,这是古墓石壁上镌刻的文字。”
“哦?”范文澜狐疑着接过来,扫了两眼点头道:“这是籀文啊……你说你在关外发现的?”
“咒文?”
“籀,这么写……”范文澜比划出来,旋即说道:“小篆知道吧?这籀文与金文合称大篆,大篆与小篆合称篆书,明白了?”
“哦。”费景庭根本不在意什么大篆、小篆,他在意的是其中的内容。“文懒兄能否帮着读一下?”
范文澜瞥了其一眼:“读?算了,我还是给你翻译过来吧。”
这籀文自述,留书之人乃赵人新垣平。文帝时以望气之术见文帝,以为博士。其后屡次进言,官至上大夫。其后被廷尉张释之所妒,屈打成招,而后夷其三族。
新垣平以替身术身免,遁出关外,隐居三十载。而后寻到此山,发现山中灵机充裕,於是造活人墓,以期灵机滋养,成就仙人之体,白日飞升。
奈何天不假年,屡次尝试都差了那么一点……
范文澜停了下来,咂咂嘴道:“你这照片上的文字就这些,好像没拍全吧?新垣平,这人史书上有记载,好像是西汉时的方士。”
费景庭眨眨眼,这会儿心里就一个念头,新垣平是西汉赵地人,这么说网上说的没错,老婆果然是国人,难怪长在自己审美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