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是好酒,费景庭从小世界里搬运出来的五粮液;菜是好菜,飞禽走兽、山珍海味,应有尽有。
与旁人不同,没化形的猞猁便只能在面前堆了几个盆子,埋头吃喝。有时觉得不过瘾,还会用双爪捧起盆子来个一饮而尽。
没一会儿这货就喝得双眼通红,嚷嚷一声:“好~好酒!”
哐当!
盆子摔在桌面,这货歪歪斜斜仰面倒地。一旁的小白蛇嘶嘶作响,暗笑不已。
费景庭一个眼神递过去,小白蛇立刻拖着大猫的尾巴将其拽到了地毯上。
没一会儿殷金华就吃饱了。小女孩耐不住性子,便拉着小白蛇偷偷跑出去疯玩。胡七姑很有眼力劲,借着收拾的工夫,自己偷偷回了房间。
进到房间里,胡七姑便拿出那玉牌,翻来覆去的琢磨其中的奥妙。这小小的玉牌,怎么会生出丝丝缕缕的元炁?
奈何胡七姑虽然道行足够,可妖力与真气是两回事,试探了半晌也没找出缘由。胡七姑不由暗自琢磨:“这一遭果然是来对了,这费景庭一身都是宝贝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得了好处。”
又想起自己不过来日几日,过年便有这等宝贝相送,那回头爬上费景庭的床,岂不是会得到更大的好处?
一双狐狸眼不自查的眯了起来,暗暗打起了算盘。
席间只余下费景庭与三个女子。符芸昭是个贪吃好喝的货色,这五粮液算是对了她的胃口,酒到杯干,没一会儿就喝得脸颊晕红。若非长白山一遭破了境,只怕这会儿已经醉倒了。
关熙怡还算克制,而一旁的倪秋凤或许是平素太过压抑自己的性情,这喝起酒来一杯接一杯,大有趁着过年发了性子的架势。
关熙怡看不下去,偷偷低声阻拦道:“差不多得了,一会儿再喝醉了。”
倪秋凤笑着拨开关熙怡的手,说道:“我今天高兴,关姐姐,你就让我喝个痛快吧。”
“随你随你,喝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。可不要撒酒疯啊。”
眼见已经没了外人,斟满一杯酒,倪秋凤起身道:“关姐姐总说我长了一张巧嘴,却不知我这巧嘴是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……没法子,从前为了活下去,就只能委曲求全。今儿高兴,我便说几句心里话。”
她看着关熙怡说道:“关姐姐,我知你性子孤傲,却没什么坏心眼。当初起了龌龊,也是我自作自受,怨不得关姐姐。这杯酒,便敬你,多谢关姐姐宽怀大度。”
一番话说的关熙怡有些不好意思,举杯相陪,说道:“过去便过去了,说那些做什么?咱们呀,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。”
一杯饮罢,又斟满一杯,倪秋凤举杯对着符芸昭道:“夫人……”
“哈?”符芸昭憨态可掬的摆摆手:“听着不习惯,你还是喊我名字吧。”
“那也是夫人。多谢夫人弄容我,否则,此时我还不知在哪里做孤魂野鬼呢。”
“唔,你慢点喝。”
一饮而尽,倪秋凤抹了下嘴:“没事。”
第三杯斟满,对象费景庭:“景庭哥……”
费景庭犹记得初见倪秋凤时她的狼狈,也记得大年三十的那一碗饺子,便举杯说道:“你不用说,我都知道。”
“还是让我说吧。”倪秋凤笑中含泪道:“若非有景庭哥,我只怕还在张家做牛做马,没准被那老虔婆嫁了残废,说不得没几年便不是累死,也得病死。你教我赚钱,给我营生,
又在我最沮丧的时候拉了我一把。 我出身不好,还嫁过人。景庭哥也不嫌弃我,我……”
关熙怡感动深受,眼见倪秋凤泣不成声,赶忙掏出帕子揽住其肩头低声宽慰。
倪秋凤哭了片刻,抆抆眼泪笑着道:“回想过往,只觉得现如今好似在梦里。便是不能修行,或者明日便死了,我这辈子也值了。”
“呸呸呸,大过年的说的什么胡话?”
倪秋凤深吸了一口气,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连着三杯酒下肚,倪秋凤有些身形不稳。
关熙怡赶忙将其搀扶住:“叫你逞能,喝多了吧?我扶着你去沙发歇息一会儿。”
倪秋凤嘟囔道:“大家第一次一起过年,我还要守岁呢。”
“知道知道,一会儿吃饺子叫你。”
似乎受了倪秋凤影响,不但是回来后的关熙怡,便是符芸昭也伤感了起来。她将头靠在费景庭的肩膀上,幽幽说道:“景庭哥哥,我想阿达了。”
符芸昭的外婆是远近闻名的草鬼婆,平素受人尊敬,可到了这种年节,反倒落了个孤苦伶仃。
费景庭宽慰道:“等你破了境,闲来无事,我陪你去看外婆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