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()”!
翌日清早,费景庭悠悠转醒,挪开压在身上的藕臂,轻手轻脚的穿了衣服出了房间。
今日要去送楚神珲,昨晚也没说具体什么时辰走,还是早一些为好。
倪秋凤早已醒来,眼见始终不见关熙怡出来,便自行到厨房里忙活起来。早餐很简单,清粥小菜外加炸制金黄的馒头片。
殷金华早早坐在餐桌旁,换上了春季严氏女塾的校服。
“这么早就起来了?”
“嗯,要去送楚神珲。”
倪秋凤赶忙盛了一碗粥:“那吃过早点再走吧?”
“不了,楚神珲是修行中人,说不定一早就要动身,我还是早些过去吧。”费景庭转头又嘱咐殷金华:“开学了,收收心思,功课不要落下。”
“知道了,师父。”
费景庭点点头,披上外套便出了门。楚神珲暂且落脚在老城的四合院里,费景庭骑着自行车一路到了四合院,碰到陈撄宁一问,这才得知天没亮楚神珲就走了。
走的时候谁也没惊动,只留下了一封书信,说阴山派欠津门修行人士太多,待来日定当奉还云云。
费景庭跟着唏嘘了一番,转念便大略猜到了楚神珲的心里。这人在阴山派里一直被当做宝贝,自然是心高气傲。入道之后虽说将傲气收敛了起来,可骨子里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容易消磨掉的?
此番领命来北地灭除绿毛僵,本以为是个手到擒来的差事,哪里想到横生枝节,弃徒卫神通将那绿毛僵放了出来,为祸一方不说,准备不足的楚神珲便是有了拚命的心思,也拿绿毛僵无可奈何。
偏偏津门出了个费景庭,不动声色中,先是斩了卫神通一臂,跟着接连与那绿毛僵恶斗两场,轻描淡写救了他不说,还一路追到京城将那绿毛僵给灭了。
心高气傲的楚神珲这才知道人外有人、天外有天,可知道是一回事,心中别扭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就好比自认是学霸,考取了清北,结果班级里随便拎出来一个家伙分数就比自己高,某个家伙的女朋友甚至比自己分数还高,只因为当地内卷太严重才上不了清北……
这种心里落差,估计就是楚神珲现在的感受。实在难以言说,所以干脆就不说,直接留书而走。
费景庭随着陈撄宁到厅中落座,陈撄宁亲手泡了茶,给费景庭斟上后,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前些时日曹督军偶感风寒,一直拖拖拉拉不见好,便专门派人请了我过去瞧瞧,这就错过了与楚道友会面。直到昨日回来才知道,这津门竟然闹起了僵屍。”
“撄宁兄不必忧心,此事我已经料理了。”
“还好有景庭啊。”感叹着说了一句,陈撄宁尴尬道:“想来就是我在津门也帮不上手,实在是修为有限,会的术法就更有限了。”
这倒是实话。陈撄宁前半生走遍名山大川,遍访名师,到底胡乱着修炼出了内丹。只是真气驳杂,比之刚筑基的费景庭都不如。
再说术法,陈撄宁没授籙,用不了符籙之术,所会的术法还是费景庭传授的小挪移术。
小挪移术啊,这玩意除了蒙骗一下达官贵人,真是什么用都没有。费景庭平日里懒得动弹,都直接用小挪移术隔空取物……关熙怡更是炒菜的时候直接用来拿取调味瓶。
太上洞渊秘法里有不少术法,费景庭倒是有心教授,也信得过陈撄宁的人品不会为非作歹。奈何那驳杂的真气,旁的不说,单单一个驱邪术使将出来,只怕就要抽空其大半真气。
琢磨了一番,费景庭便说道:“撄宁兄还是该学一些术法防身……这样,回头我传你几个术法。”
“这……愚兄愧不敢当,已经劳烦景庭太多,实在是拉不下脸来。”
“无妨,互通有无嘛,撄宁兄也教了我不少东西。”
客套过后,费景庭便将破邪、驱邪、镇妖、驱鬼四法真气运行法门与指决传授给了陈撄宁。
陈撄宁略略习练,径直使出镇妖术。术法使将出来,指尖灵光一闪,跟着体内大半的真气便被抽空了。
陈撄宁当即皱起了眉头:“此法实在太过耗费真气……”
眼见费景庭默而不语,当即醒悟过来,感叹道:“想来还是我修为不够。”
费景庭没说旁的,只是宽慰了几句。陈撄宁四十多岁,误打误撞能踏入修行门槛就很稀奇了,想要继续修行下去,只怕是难於登天。除非有大机缘……话说回来,此方天地灵机断绝,麻达山里的人参精都算是天大的机缘,除此之外哪里还有什么机缘?
费景庭转而问道:“怎么不见黄道友?”
“黄邃之说此间事了,阳寿不多,也该四下寻访寄身的孩童了。”
费景庭又略略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告辞。
从老城的四合院刚一出来,费景庭便察觉到了街面上的异常。一队黑皮巡警,推着一辆手推车,全员脸上都罩着黑布蒙住口鼻,前面铜锣开道,后面的用马杓盛起白色汤汁四下泼洒。
但凡遇到开门的铺面,这群人便一拥而进,四下泼洒,临走还会问店主要些辛苦钱。
Duang~Duang~Duang!
“大总统令,流感盛行,未免损伤百姓性命,特严令各衙门泼洒石灰水消毒,百姓可到益民药房免费领取银翘散。各家各户有头疼脑热的赶紧上报保甲,免得遗祸一方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