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待符芸昭追问缘故,外间房门敲响,有人低声道:“费先生可在?”
得,又来一拨。
符芸昭与小白蛇凑在一起继续刷剧,费景庭则过去开了门。门口一老一少,老的身形不高,相貌普通,周身气血极旺,还戴着一副小圆镜的老花镜;少的那个看着跟费景庭年岁差不多,普普通通,身上穿着却颇为华贵。
那年轻的打量费景庭一眼,拱手道:“在下张道源,深夜来访,实在是冒昧。”
张道源?看字辈应该跟张道恩同辈。
费景庭点点头,便说:“进来说话吧。”
张道源一副谦和有礼之态,随着费景庭进到房中。分宾主落座,那师爷模样的人便恭维道:“费先生如此年轻,就有如此深厚修为,他日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那张道源也说:“只怕同辈之中,无出其右者。”
“过奖过奖。”费景庭虚与委蛇。
本心不想跟张道源这类人物打交道,可不如此,何以给张家更大的压力?
那张道源云山雾罩说了一通,总算说道了正题:“费先生,那天师印……”
“在我手里。”
师爷当即捻须笑道:“费先生可是有所求?”
“待价而沽。”
张道源沉吟下,说道:“天师府中还藏了些秘宝,若费先生肯将天师印交於我,那秘宝可任凭费先生挑选三样,如何?”
费景庭乐了:“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。”
“确实有那么点。”张道源笑着说:“在下道行有限,也没什么秘宝,不过一身凡俗之物。若费先生不嫌弃,我可事先先支应十万大洋,如何?”
才十万就想要天师印?这张道源实在太过小家子气。费景庭随随便便卖上一公斤原粉就有十万大洋,算算身上的存钱与不记名债券,加起来一百多万,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十万大洋?
费景庭面上不显,笑着说道:“十万……可真不少啊。”
那师爷道:“确实不少,东家大半的家资都在其中了。”
“嗯,这样,事发突然,容我再考虑考虑如何?”
“也好,”张道源起身道:“我是生意人,费先生若有别的价码尽管提出来,买卖不成仁义在嘛。如此,我先告辞,若费先生有了想法,可径直来我府上。”
“东家就与天师府隔了一条巷子,那二进的院落便是东家的。”
费景庭点点头,起身将这俩拎不清的货色送了出去。
前脚刚送走张道源,后脚张元奇就来了。
张元奇也没进房,就在客房外的回廊处,坐在围栏上等待。身后依旧背着那柄八卦伞,手中却多了个硕大的酒葫芦。
仰脖喝了一口,张元奇晃了晃葫芦,丢过来道:“喝一口?”
费景庭嗅了嗅,又将葫芦丢了回去:“还是您自己喝吧,这酒闻着就不太好。”
张元奇笑着说:“年轻人不懂享受,这可是上好的堆花酒,这一壶在地中埋了三年,平时我可舍不得喝。”
费景庭抱着肩膀靠在廊柱上,问道:“前辈也是为了天师印而来?”
“我?”张元奇玩味一笑:“我可不想让自己架在火堆上烤。拘束在这天师府中,哪有躲在西山万寿宫来得自在?”
顿了顿,张元奇灌了一口酒又道:“再者说了,先祖曾云,易经六十四卦,天师府不可逾也。如今天地元炁断绝,只剩山中还残余一些天地元炁。这道法都要断绝了,更遑论张家?紫禁城里那位就是个笑话,我可不想当第二个笑话。”
“易经六十四、天师府不可逾……前辈,这话是那位张家先祖说的?”
“第三十代天师,张继先。”
哦,就是天师府中厅壶仙堂供奉的那位。
张元朝是第六十二代天师,如果事情没变化,那张道恩就是第六十三代天师。据费景庭所知,貌似建国之后就没天师了,自然也就没了第六十四代。
嘶……也不知这位张继先是算到了张家日后情形,还是仅仅有感而发。
“前辈既然不觊觎天师印,那此来……就是喝酒的?”
张元奇摇了摇头:“我是告诉你一些事情。这天师印乃初代天师所传,内中暗含秘法……今日乐瑶与我那兄长起了冲突,动起手来,我那兄长气得不轻,却始终没动用咒术。”
“您是说……”
“乐瑶猜的,说那咒术说不定便是用天师印才能发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