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匹骏马由远及近,马上骑士飞身而下,将马匹栓在蒙古包左右的拴马桩上。
骑士分别摘下面纱,露出深邃的面目。守护在帐篷前的两名卫士点了点开,掀开帐篷门口的帘子,几名骑士便鱼贯而入。
帐篷里,上好的霜碳燃烧着,铜质的茶壶冒着缕缕白烟,那奶香味儿便顺着蒸汽充斥整个帐篷。
几案后罩着面纱的高瘦人物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奶茶,用古怪的语言问道:“联络的如何了?”
“大祭司,土默特的王爷不想参与大事……达尔罕王爷的儿子巴布倒是几位热心,只不过那家伙是个蠢货,关键时刻恐怕着急不到多少勇士。”
几案后的人物冷笑一声,说道:“我说什么来着?成吉思汗的子孙被满清奴役了三百年,再厉害的雄鹰被奴役三百年,也会变成混吃等死的蠢猪。萨利霍,不要心存妄想了。漠北已经没救,就算组织再多的勇士,也敌不过苏俄的飞机、大炮。尽快找到伊尔勒格,只要救出伊尔勒格,天国的大门就会为我们敞开。”
“可是……大祭司,伊尔格勒是死亡与黑暗之神,祂会赐予我们天国?”
“伊尔格勒是个讲道理的神,我们救了祂,祂一定会回报我们。”顿了顿,大祭司说道:“去吧,留心打听。注意不要惊动那些喇嘛,更不要惊动那些汉人。”
“如您所愿,大祭司。”
萨利霍抚胸一礼,倒退着退出帐篷,一声呼哨,招呼几名骑士纷纷上马,朝着归绥方向寻去。
马上骑士问道:“萨利霍,大祭司下了新命令?”
萨利霍朗声道:“去归绥,散出人手四下打听,找到关押伊尔勒格的山洞!哈~”
马声唏律律长嘶,陡然加速,十余骑散将开来,朝着归绥扑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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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等厢里,费景庭左手光芒闪烁,一团气机涌出,落地之后化作符芸昭的模样。
正在对相而坐下着围棋的费景庭与张乐瑶沉默以对,闹不清楚符芸昭又起什么么蛾子。
坐上火车两天两夜,符芸昭便神出鬼没了两天两夜。仗着自己修为高,似乎总想要捉费景庭与张乐瑶奸。
符芸昭吸了吸鼻子,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,随即狐疑的瞥向二人。
费景庭叹了口气:“又怎么了?”
“哦,没什么。”符芸昭说道:“胡七姑说得了音讯,似乎草原上有些不太平。”
“不太平?”
符芸昭说道:“她也是得了家中警示。关外野仙一直与萨满有些牵连,而这萨满教又不是佛门、道门,西北、东北、漠南、漠北都有分布,有人似乎想统合诸地萨满,要干一番大事。”
自草原引入黄教,萨满便逐渐势微起来,但一直有存续。华夏北部边缘,阿尔泰语系、突厥语系乃至蒙古语系诸民族,大多信奉萨满。
费景庭曾专门问询过那老太,可惜那老太只得了满人萨满传承,对於外界其余萨满所知有限。不过各地萨满大同小异,大多信仰万物有灵,认为人有三个灵魂,既:生命之魂、思想之魂、转生之魂。
那老太在萨满中属於修为较高的了,却连费景庭筑基时都不如。便是诸地萨满统合起来又能如何?所谓的大事,估计要么就是与喇嘛开战,要么就是跑去漠北跟苏俄开片。
费景庭想了想,这些事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,便说道:“知道了,让胡七姑留心消息,有什么变动告知我。”
“哦,”符芸昭明显不想走,眨眨眼,看向窗外问道:“咦?这是到哪里了?”
“下一站就是归绥,往包头的铁路还没修通,看样子得开车或者骑马了。”
去往西域,通常都是走玉门关。可既然有通往归绥的铁路,口外地势平坦便於骑行,费景庭便选了绕路而行。
符芸昭闹了个无趣,想了想,说道:“没劲,我回去找猞猁去玩耍了,你们继续下棋吧。”
说罢眨巴着眼睛看向费景庭,费景庭便伸手轻点一下,符芸昭便被收进了小世界之内。
放下手,费景庭与张乐瑶相顾无言。
符芸昭神神叨叨的模样,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,这是防着费景庭与张乐瑶趁机偷吃……虽然偷吃对修行很有助益,可也不至於如此防范吧?
费景庭随意落子,说道:“口外羊肉是一绝,等下了车咱们去尝尝手把肉。”
张乐瑶说道:“太过油腻了,我还是喜欢清淡一些。”
“偶尔为之有什么关系?再说你又不信全真那一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