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令?费景庭哪里来的手令?再说下去只怕要纠缠不休,闹腾好半天。费景庭懒得废话,干脆左手法诀变换,剑指遥遥一点:“定!”
太上洞渊秘法本就是先天符咒之术,费景庭三年间修为到了先天巅峰,於符咒之术早非当日可比。隔着三十步,一指点出,那队北洋兵顿时被术法定住。
越过这未曾修筑的堡垒防线,便是广阔的黑戈壁,只怕找寻那黑喇嘛要花费不少时间。
二人也不废话,费景庭牵着符芸昭的手,径直用出隐遁法越过防线,一头扎进了黑戈壁之中。
此地三省交界,又毗邻漠北,面积跟包邮区差不多。黑戈壁嘛,地如其名,满地都是棱角分明的黑色砾石,别说人迹罕至,就连动物都见不到几头。
不过黑戈壁之中却有一些泉眼,也是靠着这些泉眼,黑喇嘛带着那么多匪徒才能在此地长久存续。
费景庭放出猞猁,留下追魂术让其四下搜寻,又与符芸昭左右二分,寻着水汽丰盛之地四下找寻那黑喇嘛的藏匿之地。
黑戈壁里并非一路坦途,各种矮山颇多。搜寻到第三天,费景庭远远瞥见一队人马从远处奔过。而后猞猁回报,发现了黑喇嘛的营地。
费景庭信步上了一处矮坡,举目望去,十里开外帐篷连营,里头人影晃动。他视力卓绝,发现其中有不少白俄,余下的全是草原人。
错不了啦,这一准是黑喇嘛的营地。
费景庭下了矮坡,吩咐道:“去把主母寻来。”
话音落下,费景庭随手丢过去一整块火腿。那猞猁叼住火腿,顿时舔了舔舌头,领命道:“老爷放心,小的去去就来。”
三两口吞了火腿,猞猁跑去寻符芸昭,临近日头西垂,这才与符芸昭一通回来。
“景庭哥哥,寻到黑喇嘛的营地了?”
“嗯,联营几里,里面只怕最少两三千人。”
符芸昭不以为意道:“不过是些土鸡瓦狗,没了枪械,杀之如屠鸡狗。”
费景庭招呼其坐下,取出食物与水来递过去,说道:“不着急,待天黑了再决定如何动手。”
符芸昭大马金刀坐下,拧开矿泉水胡乱洗了手,抄起吃食塞进嘴里,兴奋道:“擒贼先擒王,先行抓个口舌,问明白那萨满与黑喇嘛所在,拿下这两人,余下贼子不足为虑,营乱一起,只怕便会四散而去。”
费景庭笑道:“你说的没错,可我就是不想这帮土匪逃散出去为祸一方。”
“嗯?”符芸昭歪头纳闷道:“那景庭哥哥打算如何做?”
“趁着都睡着了,先拿下黑喇嘛与那萨满妖人,余下的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寻过去,打晕了全都丢进小世界里。”
符芸昭当即抚掌,道:“咦?正是如此,反正小世界广阔……不过虽然有猖兵看着,可人多了难免乱起来,不如找些绳子都捆起来。”
“让猖兵去捆就好,咱们只负责打晕。”
计议妥当,费景庭先让符芸昭与猞猁进到小世界里休息。这几日风餐露宿,漫说是符芸昭,便是猞猁都累得够呛。他自己则使了个隐遁法,躲在地底默默等候。
太阳落山,隔壁里迅速寒冷起来,到了夜半简直冷的滴水成冰。
掐着时间,费景庭从地底出来,挥手放出符芸昭,二人爬上矮坡放眼望去。那联营数里的营帐隐没在黑幕里,只余下十几处火把照亮。营地里另有巡夜的,举着火把四处巡视。
此时子时已过,营地里巡视的不过十来个人,几处暗哨也倦怠得很,只怕早就缩在羊皮袄子里瞌睡了。
费景庭双眼开阖间开启阴阳眼,神识外放,与符芸昭两人行如鬼魅,快速朝着营地逼近。
有躲在矮山坑穴里的暗哨没睡实,隐约听见响动,探头刚要张望,符芸昭一脚抡过去,那暗哨当即闷哼一声昏厥过去。
跟上的费景庭随手一挥,那暗哨便被收进了小世界之内。
二人在此处略略停留,费景庭神识外放,将整个营地笼罩其间。感知之中,营地众人气机或明黄或鲜红, 星星点点乃是生人身上的气机。营地西北角,偏偏有一人周身气机亮如皎月。
不问可知,如此气机,绝对是那萨满教的妖人。
费景庭生怕自己与符芸昭的气机被那妖人感知到,当即施了个藏身法隐匿神魂。
低声对符芸昭说道:“那妖人就在西北角的帐篷里,我去将其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便见符芸昭有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。
“景庭哥哥稍待,我去将那妖人拿下!”
啧,这就比较闹心了。符芸昭修为与费景庭相差仿佛,费景庭能感知到,符芸昭自然也能感知到。
费景庭叹了口气,身形如鬼魅,转眼将几个明哨放倒。撩开一具帐篷蹿了进去,三两下将四个土匪放倒,跟着一把遏住最后一个土匪的脖子。
“额……”
那土匪刚要挣扎,一把黝黑的长剑便顶住了其太阳穴:“黑喇嘛在哪儿?小心说话,答案我不满意,便给你脑袋开个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