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。”
符芸昭来了兴致,脸上兴奋起来,刚要张口,且瞥见外间一道电芒闪过,略略皱眉,随即说道:“今天下了雨,等天晴吧。”
天公作美,第二日便是大晴天。
大清早,符芸昭草草吃过早饭,便说要出去玩耍,随即蹦蹦躂躂的走了。
张乐瑶稳重一些,帮着拾掇了碗筷,这才找了由头,从家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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轰!
月白的身影身形飞退,犹如随风飘落的蒲公英。张乐瑶双脚点在枯黄的山岩上,止住身形,伸手触摸,左边的领口被钩镰斩去了一角。
丝丝的血迹从内衬里透出,却是肌肤被那真气割伤。
张乐瑶抬头看向前方,山崖之上,一身大红的袄裙,矮小的身影蹲伏在山巅,土蚰蜒盘踞其下,九个钩镰上下翻飞,手中拂尘随风轻动。
那大红的身影,这一刻好似成了张乐瑶迈不过去的心魔。
符芸昭嬉笑道:“昨日刚刚破境,今日便来挑战,你太心急了。”
“心急又如何?总之我是受不得这腌臢气了!敕!”
敕剑术使将出来,青玉石质地的短剑周身电芒闪烁。
“雷来!”
晴天一道霹雳,一道水雷蜿蜒而去,径直劈向符芸昭,却被拂尘挡下。
符芸昭半边身子略略发麻,惊疑道:“咦?你这敕剑术有些古怪。”
张乐瑶却是不答话,符籙打出,金火天丁、火鸦挡在身前,她自己腾身而起,纵剑朝着符芸昭刺将过去。
金火天丁纠缠住土蚰蜒,九头火鸦与钩镰斗在一起,张乐瑶与符芸昭在半空相遇,短剑与拂尘纠缠,骤然一声炸雷,转瞬无数电芒便将二人笼罩期间。
只是须臾,二人倒飞而回。
符芸昭修为略高,倒退几步撞在岩壁上,周身真气紊乱,嘴角溢血;张乐瑶好似断线风筝,撞断一棵松树,翻落下来,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。
符芸昭身前气机涌动,她略略皱眉,呵斥道:“回去,我们姐妹交手,哪里用得着你?”
金蚕蛊在半空现身,委屈的呜咽一声,旋即又回了符芸昭眉心祖窍。
“张乐瑶,真有你的,这雷法果真凶悍。要不是我修行早你一步,只怕这次便要败了。别装死,索性今日便打个痛快!”
张乐瑶抆干嘴角鲜血,起身之后只感觉胸中畅快无比。豪情、傲意自骨子里涌出,摆出架势喝道:“正合我意,再来!”
“来!”
道法万千,以雷法杀伐第一!
张乐瑶所修雷法,本就主杀伐。二人方才斗在一起,起初因着境界不稳,张乐瑶吃了不少亏。
符芸昭却没下死手,或许想着要看看张乐瑶到底有什么本事。
两女四下切磋不少,且仅限於切磋,真正这般无所忌讳的斗起来还是头一回。
九山顶群山间,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时而纠缠,时而分离。火光晃动,雷声隆隆。
渐渐的,符芸昭愈发感觉有些不对。斗法之中,张乐瑶的境界好似稳固下来。而后一道雷龙自其双手间奔出,径直将自己的土蚰蜒劈得七零八落。
符芸昭也会招雷之术,源自费景庭的太上洞渊秘法。这等借天地之力,以真气演化的雷法,却比不得张乐瑶自身修出的雷法。
不但速度比不上,便是威力也差了许多。
真气来不及补充,两女纯粹是在拚老底。那雷龙被火孔雀纠缠着泯灭,九个钩镰却被金火天丁与火鸦打落。
来不及补充术法,周身伤痕的张乐瑶劈剑斩落。那青玉石质地的短剑上紫电闪烁,想来吃上一记肯定不会好受。
符芸昭甩出拂尘,万千丝线交织,顿时将张乐瑶笼罩其间。原以为便会就此挡住,不想,一道紫电突破万千丝线,笔直的劈将过来。
轰!
紫电劈在身上,符芸昭凭着意志甩动拂尘。丝线卷在一起化作鞭子,重重抽在张乐瑶身上。
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再次分开,一个好似飘零的蒲公英,一个好似坠落的花瓣。
轰!
轰隆隆……
暴走的紫电与气机纠缠,那山峰再也承受不住,哢啦啦声中巨石皲裂,化作碎石滚落山下。
“噗……”再次吐了一口鲜血,张乐瑶体内真气消耗一空。抬眼望去,那坠落在山崖上的符芸昭躺在那里,始终不见起身。
一块玉牌捏在手心,略略用力,内中灵机崩散,被张乐瑶好似鲸吞一般吸入肺腑。略略补充,张乐瑶喊道:“好身手,今日便到此为止可好?”
不分胜负,只怕再斗下去便会是两败俱伤。
声音在空谷回荡,始终不见符芸昭回应。张乐瑶皱眉,身形游走,转眼到了山崖之上。却见符芸昭盘膝趺坐,五心朝天,周身气机涌动,好似在参悟一般。
张乐瑶瞠目结舌,激斗一场,不想却帮着死敌破了境界。哭笑不得之际,心中生出极大的荒谬。万般思绪游走过后,张乐瑶叹息一声,取出一张符纸书写文字,叠成纸鹤,掐了个法诀:“疾!”
那纸鹤盘旋一圈儿,旋即朝着津门方向一头扎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