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我,是褚爷。那娘们给褚爷下了药,拉了一个礼拜肚子,这事儿褚爷交代了,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俩娘们找出来。”
李志章嗤的一声乐了,脸上全然是不屑。
“不是,你乐什么?”
“我没乐什么……我劝你还是赶紧歇了这心思吧,这家可不好惹。”
杜笑山撇撇嘴:“不过是租界里的寓公,有什么不好惹的?再不好惹,能比得过褚大帅的亲哥哥?”
“那你就试试吧,别怪我没提醒你。这事儿我帮不上,你找别人打听吧。”
说罢,李志章带着人就走,丝毫不理会杜笑山的叫骂声。
旁人不知道,李志章可是听白贞庸说起过,他那兄弟费景庭,可是在大帅面前都有面子的,哪里是一个褚玉凤惹得起的?
杜笑山不信邪,还真找人打听出了费景庭家的信息。可惜提供消息那人也是半懂不懂的,只说费景庭家女子一个个跟仙女似的,也没什么营生,好像跟奉军有一些交往。
杜笑山得了消息,转头就告诉给了褚玉凤。
说完之后,杜笑山犹豫了下,道:“褚爷,那户人家来头好像不小。”
“来头不小?”褚玉凤脸色极其难看。好不容易拉肚子是止住了,可也不知是不是憋了太长时间的缘故,今天刚找小老婆胡天胡地,结果突然发现自己硬不起来了。“来头不小又怎么样?我弟弟发迹前老子可没少挨欺负,现如今我弟弟发迹了,要是老子还挨欺负,那踏马我弟弟不是白发迹了吗?”
“这……租界里头可不太好下手。”
褚玉凤哼哼两声,说道:“前些日子不是有个什么青帮白帮的来拜访我吗?让他们出手。只要老子出了这口气,他们在津门地面上平趟。”
第二天夜里,青帮召集了几个好手,抹黑杀向费景庭家里……青帮的人也不傻,知道租界里不能把事儿闹大,所以才出此下策。
七个人,翻了墙进到庭院里,都没用符芸昭与张乐瑶动手,两个小的外加猞猁,这仨货就把七个好手给放倒了。
关熙怡根本就没想着是八天前招惹的褚玉凤,才惹来七个人摸进了自家,只当是打家劫舍的毛贼。
关熙怡当即吩咐猞猁,将七个人打断了手脚,丢出宅子,而后打电话通知租界巡捕带走。
青帮负责此事的大佬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这七个人回来。天亮之后还没等到,大佬就明白了,这一准是出事了。当即派人四下打听,这才打听到七个好手被人打断了手脚扔在街面上,而后被巡捕房给抓走了。
青帮虽然刚在津门落脚,可黑白两道都有些门面。大佬找了人使了大洋,将七个手下弄出来,问询一番,当即头皮发麻。
好家伙,俩小孩外加一个壮汉就把七个好手料理了,这姓费的不简单啊。
转头一打听,什么?费景庭便是国术第一人?这下子青帮大佬心里开始庆幸了,幸好费家人将七个手下当成了毛贼,不然这要是回头找上门来,青帮不得被那费景庭给挑了?还怎么在津门落脚?
下午,大佬将此事告知了正翘首以盼的褚玉凤。
褚玉凤气坏了:“国术第一人怎么了?我弟弟是直隶督办!这事儿你要是办不好,那青帮就别想在津门立足啦!”
青帮大佬心里直骂娘,真是老鼠钻进风箱里,两头受气。费景庭打不过,褚玉凤又得罪不起,这可如何是好?
回到帮里一研究,众人都觉着得动枪,不然拿捏不住费景庭。计议妥当,当天晚上又派了十来个好手。这些人除了身手不错,还带着各式短枪。
这回一众青帮枪手倒是没碰见俩小的与猞猁,顺利摸进院子里,可没等摸到洋房墙边呢,便嗅到一股异香,跟着一个接一个昏厥过去。
此番出手的换成了胡七姑。狐狸精嘛,打架或许不在行,可迷晕几个凡夫俗子实在是小菜一碟。
连着两天晚上家里摸进来毛贼,引得一众女子纷纷下来观望。
倪秋凤抱着孩子心里后怕:“这,这带着枪呢,可不是普通的毛贼。”
“邪门了,咱家怎么突然遭贼了?”
“不会是前一晚那些人找来报复的吧?”
“要不干脆弄死算了。”
“别胡说,要弄死也得弄清楚谁在背后指使的。”
“这……杀人不太好吧?”
三个女人一台戏,符芸昭浑不在意人命,倪秋凤心中忐忑不安,胡七姑在一旁乱出主意。关熙怡作为掌家二太太,被吵得头疼。干脆喊了一声:“停!我看还是交给衙门吧。让胡七姑通知张少帅,有张少帅出面,我就不信背后的家伙还敢再派人来。”
胡七姑当即做法联络张少帅,没一个锺头,院子外头便来了一辆卡车。换了便装的巡警按动门铃,进来后将十来个被迷晕过去的枪手抬进卡车里,而后开着车便将枪手弄进了警局里。
张少帅亲自交代下来的,厅长常之英哪儿敢怠慢?冷水泼醒了,这一通好打,到底有人忍不住,交代出了青帮大佬。
大半夜的,巡警四出,硬生生将青帮大佬给抓进了警局,而且是谁说话都不好使。这回没用打,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,青帮大佬立马供出了褚玉凤。
第二天一早,天还没亮,外加一通鸡飞狗跳,房门咣的一声被踹开,搂着小老婆正睡觉的褚玉凤吓了一跳。张嘴就要骂娘,可抬眼一瞧是弟弟褚玉璞,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。
“弟, 你怎来了?”
褚玉凤对自己的小嫂子可没什么好脸色,马鞭一挥:“你,给老子滚出去!”
小老婆裹着被子,嗷嗷叫着跑了出去。
褚玉璞脸色阴沉,一直盯着自己的哥哥。褚玉凤被盯得脸色木然:“弟,到底怎了,你倒是说话啊?”
“你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人?”
“没啊……没……吧。”褚玉凤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是不是惹了一个叫费景庭的?”
“是,是有这么一回事,可……”
不容褚玉凤说话,褚玉璞掏出手枪,咣咣咣就是三枪,一枪打在床头,两枪打在胯下,差一点就让褚玉凤当了太监。饶是如此,褚玉凤也吓得尿了一床。
“你踏马的,少帅一大早把老子骂了个狗血临头,你踏马惹事的时候能不能打听打听?再惹上这种事,老子就当没你这亲哥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