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张少帅的日子就难过了,不能买新飞机,旧飞机坏了就没配件修理,偌大个空军最后只剩下几十架飞机,这其中不少还是教练机。
张少帅吐了半天苦水,突然打了个哈欠,费景庭因有所感。他天目术修到了天眼,隔墙透视有些勉强,可隔着衣服却没问题。
双眼开阖间,天眼开启,透过衣物与表皮,透视了张少帅五脏六腑。费景庭顿时皱起眉头:“少帅,你吃大烟了?”
张少帅一愣,随即尴尬道:“闲来无事,抽着提神的,费先生放心,我没什么瘾头。”
“呵,少帅可没说实话,我看你现在瘾头可不小。大烟此物害人不浅,少帅还是尽早戒了吧。”
“额,我心里有数。”
有数?这败家子有什么数?张少帅可不是老张,哪儿来那么大定力?
费景庭琢磨了下,干脆一指头点出。一道真气隔着三尺刺入张少帅胸口,真气在肺腑游走一圈,便将烟毒带了出来。费景庭还不放心,干脆又在张少帅的脑海里留下一重禁止,使之闻到大烟便心生厌恶。
真气收回,费景庭随手一指点在面前的茶杯上,乌黑的烟毒便浸入茶水中,顿时将其染黑。
对面的张少帅但觉脑子略略清明,仔细探查,却没察觉身体有什么大变化。瞥见费景庭茶杯里的颜色,当即问道:“额,费先生,您这是……”
“帮你清理了体内烟毒。”
“哎呀,多谢费先生了。”嘴上是这么说的,可张少帅本身就没把这当回事。倒过了苦水,总算说明了来意。
如今奉系算是鲜花着锦、烈火烹油,弄不好就得被赶回关外去。这阵子老张就在津门,会同大小军头商议对付冯玉祥与民党的办法。
老张这会儿已经不是去年那会儿睥睨天下的劲头了,难免心里头有些打鼓。胡思乱想之下,就想寻求一些心里安慰,於是就想到了费景庭。
“老头子提好几回了,要不是费先生一直在闭关,早就来拜访了。既然先生出关了,那我立刻通知老头子,先生好歹见上一面。”
“好,最近我都有时间。”
张少帅是个爽利人,此事办妥,一杯茶喝过,便起身告辞。回到宾馆跟张大帅报告了好消息,得了一番不咸不淡的夸奖,随即又自己去找乐子了。
张少帅这个空军司令闲得蛋疼,来津门除了跟赵四小姐勾勾搭搭,便只剩下跟部下打麻将了。
这日回去便联络了部下,凑了一桌麻将局。打过一圈儿,就有人说道:“少帅,整两口?”
张少帅正有些犯困,琢磨了下,便点头道:“行,那就整两口。”
立马有人将烟枪送进来,张少帅点了火,没等抽呢,闻着味就有些别扭,疑惑道:“这烟膏是不是不对?怎么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?”
部下叫屈道:“不能啊,上好的滇地烟膏,上回少帅抽的就是这个。”
“是吗?”张少帅吸了吸鼻子,说道:“这两天变天,鼻子有些不好使。”
说罢抽了一口,顿时呛得咳嗽连连,非但如此,心里头更是恶心得不得了,就好似吃了死耗子一般。
“拿走拿走,不抽了,什么怪味!”
部下不知所措,连忙叫人撤下烟枪。张少帅推开窗子深吸了几口凉气,这才恢复过来。疑惑一阵,想起今日下午在费景庭府上的遭遇,心中倒是有了几分明悟,呢喃道:“费先生真是高人啊。”
高人费景庭纯粹是随手施为,左右这是平行世界,世界线再怎么变动也不会影响他原本的世界。
他想着小六子优柔寡断,一方面是老张的打压,另一方面会不会是让大烟侵蚀的?
老张的工作不好做,那就先从大烟入手。
随手做了这事儿,费景庭也没等着老张上门,而是专心研究起了本命法器。
他那青冥剑本就是以锻器法门亲手锻造,又时常温养,虽然还算不上是法器,可也算得上是灵器了。
与敌放对之时,每当出剑之时,青冥剑都振颤嗡鸣,好似龙啸。
从张乐瑶那里得了正一正宗的本命法器法门,费景庭便取出青冥剑,提取先天一炁,喷吐其上。
如此施为,直到青冥剑与其心神相连,才能算是告一段落。
便是如此,修行了几日,老张一直没登门,估计还在跟各个军头在扯皮。
待到了十二月头一天,津门各大报纸刊载头条,张大帅牵头组建安国军,他任安国军总司令。
非但如此,老张还身穿大礼服,跪拜祭天。
哎,一世枭雄,面对如此时局,本心已经没那么自信,开始有那么点不问苍生问鬼神的意思了。
转过天来,几辆福特车开进租界里,一队奉军肆无忌惮的跟随在后,沿途警戒,而后停在了费景庭洋房门前。
副官小跑着过来叫门,车门打开,穿着大礼服的张大帅来了。
眼见手下人要进到费景庭家里四下检查,张大帅骂道:“妈了个巴子,老子是来求人的,你们整那些没用的干啥?都撤了撤了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张少帅赶走副官,亲自过去叫门。开门的是猞猁,这憨货浑不在意外头的奉军,瞥了一眼张少帅,又看了看张大帅,咧嘴笑道:“诶呀,你爹总算来了,俺们老爷都等好几天啦。”
张大帅奇道:“听口音关外的?”
“嗯呐,原来搁长白山那嘎达来着。”
张大帅来了兴致,正要攀谈两句,张少帅赶忙扯了扯亲爹的袖子,低声说道:“爹,这位也是大仙。”
“嗯?”
张大帅正疑惑呢,前面领路的猞猁扭过头来说道:“我可听着了啊,有啥不能说的?我就是个妖怪,不算啥大仙。”
似乎生怕老张不信,猞猁一晃脑袋顿时露出猞猁脑袋,再一晃又变成了虯髯大汉。
老张眨眨眼,叫道:“好家伙,老虎妈子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