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过了小世界,分身顿时思维发散。早知小世界能用,那就不用急吼吼的带着一大家子去虚无界了。完全可以将众人留在人间界,谁想去直接通过小世界,嗖一下就跳过去了,不要太方便。
可问题也有,老陶那货最近又没动静了,也不知是不是在克化那一大团光球。
祖师许逊虽然要邪异浸染,可好歹是一代天师,天仙修为。结果愣是被老陶偷了家,将净明真境里头的灵机席卷一空。盘算起来,饕餮这货就算不是天仙修为也相差不远。
而费景庭刚刚迈入地仙门槛,跟人家差着一大境界呢,只怕只能听从老陶摆布。根本就无从反抗。
啧,这就很闹心了。若老陶没撒谎那还好,到时候好聚好散;可万一老陶那货存了不良心思,那后果可就太可怕了。
胡思乱想一阵,分身没琢磨出办法了,自己敲了敲自己脑袋,吐槽道:“左右是本体该操的心,我跟着胡思乱想什么?罢了,还是办自己的事儿吧。”
如今已经是丁卯年,北伐军决裂在即,算算也没俩月了。分身不是本体,不用再琢磨修行飞升的事儿,他便想着除了了结此前的承负,还要将这大好河山走一走,瞧一瞧。
至於目的地,管它呢?走到哪儿算哪儿。左右分身原型是青冥剑,刀枪不入、水火不侵,只要有灵机,就可以不吃不喝、不眠不休。这么长的时间,足够他将大好河山走个遍了。
他敲定主意便要动身,结果没等出门,便有访客上门。
没有门铃声,房门便被人丛外面打开,而后自顾自的进了洋房里。一眼瞥见费景庭,欢快的脚步先是一滞,跟着轻快的声音说道:“师公过年好。”
“咦?是怀英啊,过年好过年好。”分身笑着点头。
张怀英四下踅摸一圈儿,诧异道:“师公,我师父呢?奇怪,其他人也不见了。大过年的莫非出去逛庙会去了?”
今儿正好是大年初一,扣去分身与本体联络的时间,保守估计,本体一步迈出,跨过裂缝,抵达虚无界大概用了六天时间。
费景庭笑而不语,伸手虚引:“坐下说话。”
“哦。”张怀英忐忑的坐在单人沙发之上。
小姑娘好歹有些修为,总感觉师公费景庭有些不对劲,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。
莫非……师公终於对自己动了心思?
那自己该怎么办?是立刻答应下来呢……还是拖延一阵再说?嘶……师父那里该怎么办?
张怀英内心戏很足,没等费景庭说话呢,胡思乱想中,脸上便晕红一片。
费景庭纳闷道:“脸怎么红了?外面很冷吗?”
“没,没有。”张怀英深吸两口气,俩巴掌胡乱扇风,说道:“房子里有些热。”
“热?”
一家子人都去虚无界了,他这个分身又不用考虑冷热,根本就没人烧锅炉,这洋房里跟冰窖差不多,哪儿热了?
嗤笑一声,费景庭板着脸训斥道:“胡说八道,我都没烧锅炉,怎么可能热?”
“啊?”张怀英彻底不会了,顿时跟鹌鹑一样耷拉起了脑袋。
“你啊,以后少胡思乱想。”训斥过了,费景庭说道:“你师父跟其他人,都飞升了。”
“哦……啊?飞,飞升?”
费景庭点点头:“我修为够了,不好再拖延下去。小年那天晚上,便带了一大家子,直接去了虚无界。”
张怀英沉默了下,说道:“师公,好像不对啊……既然您飞升了,那您怎么还好端端待在家里?”
费景庭乐了:“我是身外化身啊,你真以为我是本体?”
好歹张怀英跟着张乐瑶涨了不少见识,当即结结巴巴道:“假,假形化身之术?”
“对喽,还算没笨到家。”
面前的张怀英顿时惆怅起来。那惆怅转而就成了委屈,过了会儿眼圈都红了:“怎么,怎么突然就飞升了呢?也不跟我打个招呼……好歹告个别啊。”
费景庭道:“想要告别还不简单。”
“你能给我师父带话?”
“你还是亲自跟你师父说吧。”
懒得跟戏精多说什么,费景庭走过去一伸手便将张怀英收进了小世界里。
费景庭估摸着一时半会张怀英不会出来,便在房子里四下转了转。因着准备充足,是以家里头能带的东西基本上都带走了。剩下的,也就只有回忆了。
待进到三楼的卧室里,想起此前几年跟符芸昭便在床上修行了玄女经,分身费景庭顿时恼火起来。
本体真不是东西啊,自己飞升了,承负丢给自己也就罢了,还给弄了个青冥剑做身躯。
往好了想是刀枪不入、水火不侵,可碰见心仪的女子也只能干瞪眼啊。更要命的是,偏偏记忆里满是跟几个女子的胡天胡地, 这叫人情何以堪?
罢了,眼不见心不烦。
费景庭刚回到楼下,左手光华一闪,张怀英便出现在身侧。这姑娘还在用手绢抆着眼泪,可见是真舍不得众人。
费景庭叹息道:“你再琢磨一下,我再给你一次机会,是不是要继续修行下去。想好了啊,就这一次机会了。”
张怀英纠结万分。方才在小世界里,师父张乐瑶也是这般说的。可张怀英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,心思全在这花花世界上,心里对着世间有着无穷的好奇心,哪里舍得就此离开人间界?
看着张怀英沉默不语,费景庭便叹了口气:“行了,不用急着回答。你且先回去自己想清楚吧,三日之内如果想清楚了,再给我答覆。”
“嗯,我知道了,谢过……额,师公?”
摆摆手,将张怀英打发走。费景庭琢磨了下,想着这两日估计还有人造访,这房子里跟冰窖一般,实在不像话。便起身去了锅炉房,丢进去木头引火,又塞进去不少煤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