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景庭好笑道:“闭关也不耽误你吃冰糕?哪里有这样闭关的?”他指了指那仙山:“先帮忙将此山收拢,镌刻了法阵你再去闭关。”
“哦——”应了一声,符芸昭看向张乐瑶,吐吐舌头道:“略略略,你才人仙,我可是马上就要地仙了。”
“呵,要打架吗?”
诸般修行,雷法以杀伐为最。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的,别看张乐瑶刚刚晋升人仙,可真打起来,符芸昭未必打得过她。
“没空,我要闭关,还要养儿子啊。”
话音落下,金蚕蛊嗖的一声出现在众人眼前。胳膊腿上胖出圆圈,穿着个红布肚兜,扎着朝天辫,脸上恼火地朝着符芸昭说着什么。偏偏说的声音,只有符芸昭能听到。
费景庭看着这个野生的儿子,头疼道:“这金蚕蛊到底被你弄成什么了?如今到底是人还是蛊?”
符芸昭理所应当道:“我哪里知道?只是断了盘王联系,又看着不顺眼改了改形象。不过它自己能修行的,以后修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。”
金蚕蛊在蛊中与三屍蛊并列第一,且隐隐高出三屍蛊一头,盖因金蚕蛊自生灵智。其蛰伏在符芸昭体内,以灵机为食。断绝与盘王牵连后,这货竟然开始在体内自行开辟丹田经脉。也不知日后能修成什么情形。
“得了,那仙山过来了,先收拢了再说。”
三人各自驾驭遁光,红光是费景庭在驾驭飞剑掩日,电光是张乐瑶驾驭雷霆,至於符芸昭的遁光,因着以五行术法为本,是以五彩缤纷,看着好似彩虹一般。
三道遁光按落在仙山之巅,费景庭放出神识略略一扫,便皱眉道:“护山法阵彻底损毁,生机断绝,此山改造起来只怕要费一番功夫。”
张乐瑶闪身便到了远处山头,以神识传递过来道:“原本的大阵不能用,换个山头吧。”
费景庭与符芸昭从善如流,三人各自选了山头,以神识沟通,而后以真气外放,开始在山体内镌刻法阵。
从南宫幻境得来的云篆残卷里,费景庭认识了不少云篆天书。这东西极其消耗经历,且云篆重意轻形,直到如今,费景庭也才认识了其中一小半。
饶是如此,从南宫幻境得来的那一套法阵,费景庭也破解了七七八八。
此阵一大套七小,而今能清晰直到作用的,一为聚灵,不同於蚀刻玉牌内的聚灵阵,此聚灵大阵辐射出去,径直从虚无界中抽取灵机,以养己身;一为闭锁,将此间封闭成一界;又一为幻日,模拟日升月落;再一为滋养,以灵机灌溉群山,催生植被。
余下三阵暂且未曾破解,估计其中另有妙用,三人便将其照抄下来。
聚灵大阵率先完成,虚空中的灵机抽取过来,仙山顿时云山雾罩。
跟着闭锁大阵完成,山巅百丈虚空中生出隔膜,将此间笼罩,与虚无界隔阂开来。
待幻日运转,天空中以灵机模拟出日月,游荡在虚无界中的三人,终於有了时间观念。
等滋养大阵完成,墨色山峰不过转瞬之间便植被茂盛,青草冒头,绿树展扬,花开花落,转眼果香阵阵。
三人最低都是人仙修为,张乐瑶与符芸昭尚且需要修习一阵,费景庭则不需要。如此又镌刻三日,余下三阵全部镌刻完毕,这蓬莱仙山便算是改造完成了。
三人庆贺了一阵,张乐瑶笑道:“总算没白忙,不如叫她们也出来,总在小世界里,怪憋闷的。”
津门小世界里没有日升月落,始终灰蒙蒙一片,待得久了很是压抑。
费景庭赞成道:“正是此理。”说罢一挥手,便将众人放了出来。
关熙怡正在趺坐修行,猛然移形换位,睁开眼便见雾霭环绕,群山叠嶂,四周更是有果香传来。
当即惊奇道:“咦?这是哪里?”
“蓬莱啊,关姐姐且看,那山上刻着字呢。”
果然,待看到那峭壁上刀削斧凿的蓬莱二字,关熙怡顿时心潮激荡:“这,这就是蓬莱仙山?”
符芸昭仰头大笑,张乐瑶只好解释道:“别听芸昭胡诌,此间说不定是后人自行开拓的洞府。”
倪秋凤从一介凡人拔升到了人仙修为,真真是对修行一点了解都没有。这些时日一直待在小世界里,从头开始学着趺坐入定,调息吐纳。到如今也没学会多少,就更别提术法了。
小安鼎被符蛟怀抱着,好奇的四下张望。胡七姑一双狐狸眼熠熠生辉,猞猁那货更是咆哮一声,化作原形四下撒欢。
都道成仙好,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可真跟着升了天,却发现天上不比人间来得自由。
在人间界,胡七姑虽说不怎么出门,可出门弟上百,时不时就借着出马的光景四下游荡;猞猁更是个闲不住的,隔三差五就会失踪一阵,一准是跑哪里野去了。
待跟着费景庭飞升,因着修为有限,便只能憋闷在津门小世界里,不得逍遥。刻下被放了出来,那心中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。
小安鼎挣扎着跳下来,跑过来停在费景庭身前,奶声奶气道:“爸爸,这是什么地方啊?”
“一个落脚点……你要是喜欢,就在这儿长住。”
小安鼎顿时很是欢喜:“好啊好啊,这里看着很好玩。”
倪秋凤呵斥道:“就知道玩,修行可曾跟上了?”
符蛟气不过道:“他才几岁?正是贪玩的时候,哪里用得着每日刻苦修行?”
也不知是不是此前不能修行的缘故,倪秋凤对小安鼎格外严格。大抵天下间的亲妈都这样吧,自己不足的地方,便死命的催逼孩子。
众人说说笑笑间,费景庭感知之中,虚空中有一葫芦游荡过来。他略略皱眉,也不言语,随手便将众人收入小世界。随即放出掩日剑,遁光便迎了上去。
从蓬莱仙山破壳而出,不过多久,便见远处一酒红色的葫芦胡乱飘荡过来,那葫芦上还坐着个须发虯髯的道人,身上邋遢,背后背着一柄长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