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得到人皇经以来,他便一直闭关苦修,将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之中,想要以最快速度晋升炼婴。
可慢慢地,他却发现,不管自己多么沉浸其中,不管自己花费多大心血,即便那些文字放在自己面前,自己与其中的奥妙之间也始终有着一层无形的隔膜。
他能够看见,但触碰不到。
这也是为何过去了近十年,他的修为不过才结丹大圆满,连半步炼婴都不是。
如今白易寥寥几句,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是啊,若是只自私地想要提升自己的修为,只顾着自己变强,那还配称作人皇吗?
回顾这些年的点点滴滴,唐皇不禁有些惭愧。
自从得到人皇经以来,他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修炼之中,对於治理国家之事少了很多关注。
记忆中,前几年,汨河决堤,沿岸两侧不少民居被毁,庄稼也受到波及。
丞相前来与自己言说,自己却并不放在心上,只随口令其拨款赈灾。
此事后来便没了下文,不知情况究竟如何。
类似的事情,还有很多很多。
这一次妖族入侵,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一年内侵占大唐十二道中的七道,一路逼近长安,他这个唐皇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十年,对他这个结丹修士而言,可能只是一次闭关的时间,但在凡人眼中,却是十个春秋冬夏的挣扎。
这一次妖乱只是一个契机,即便没有妖族现身,民心的不满和怨气,也会以其他方式爆发出来。
到那时,就真的是为时晚矣。
我,有愧百姓啊。
正当唐皇内心振聋发聩之时,白易走到一旁,悄悄地扯了扯花文耀的袖子,低声道:“花长老,我带你去开个房间。”
闻言,花文耀身后的弓赫露出了诡异的表情,看向白易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奇怪。
年轻人,自然懂得多一点。
花文耀刚开始也没明白过来,思索了一下后,才反应过来白易是在说临摹血咒的事情。
他环顾四周,沉吟片刻。
妖族已被尽数斩杀,狰和那黑袍人也是陨落,长安妖乱到这里已经可以画下一个句号。
卫长风那边,他已经拿出了上好的疗伤丹药,由其老战友秦太一辅助炼化,他也帮不上什么忙。
於是花文耀点了点头。
他身后的弓赫脸上表情更奇怪了,偷偷看了一眼白易后,轻轻咳嗽了一声,道:“长老,现在做这种事情是不是不太合适啊。”
花文耀看了他一眼,疑惑道:“怎么,你有其他事情?”
他对於这个内宗弟子还是很看重的。
弓赫一脸纠结,在这般场合之下挑明,显然不太合适,有伤道宗脸面,况且这件事本身便不登大雅之堂。
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敬爱的花长老身陷囹圄,最终不可自拔。
“长老,会很痛的。”弓赫咬牙道。
“嗯?”花文耀略有些惊奇,怎么这个弟子也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。
临摹血咒的过程中,他不能催动法力压制,当时那种浑身血液逆流沸腾的痛苦肯定还要经历一次。
不过白易也感悟了血道,花文耀对他有信心,不会让血咒对他造成什么伤害,顶多就是痛苦一些罢了。
“无妨,白长老这次来得及时,对我也算有救命之恩,一点痛苦罢了,我能忍受。”花文耀摆摆手,不将此事放在心上。
见他这般模样,弓赫也不由得对自己的推测产生了怀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