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,道:“你买这等药,又不给我大夫开的药方。这药虽不害人,可我哪知道你要作甚?不然为何买药时要留下你的手指印?”
众人:“……”
那被说破的妇人闻言倒也不以为意,而是翻翻眼皮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:“我抹了便抹了,这药又不是毒药害人的药!我只是瞧着我那乖侄女丧父大恸,怕她郁积於心,是故让她发泄出来而已。”
这自不是什么毒药,於心胸开阔,心中无事者也没什么大用。倒是那等心思深的,嗅了容易将心里头积压的情绪引出来。
是以,待知道是什么药之后,对为何只温明棠一个人中招,众人也明白了。
温师傅那遭遇……诶,怕是想起昔日的旧事了。
倒是汤圆,心思本也不深,再加上服了安神药,是故没什么反应。
这药确实不是害人的,甚至还是用来抒发心结的。这妇人也是仗着这一点抹了上去,碰碰运气。
於多数人而言,这药也无用,若是碰上个心思深的,未必没有奇效。
至於这结果……这妇人的“运气”确实不错,碰上遭遇坎坷、心思最深的温师傅了,可这不错的“运气”也仅止步於“不错”而已,之后便碰上他们,将事情原委弄清楚了。
“在灵堂里发癫的那个也是心思太深,我这也算是阴差阳错的帮她抒发了心结,不然早酿成大病了。”妇人脚尖挪了挪,虽是往后退了一步,却依旧叉着腰,梗着脖子叫道,“我这可是帮她治病呢,不曾害她!”
众人听到这里,皆忍不住直翻白眼:见过无耻的,可泼皮无耻成这样的还当真少见!这妇人是全然不知晓“律法”二字为何物不成?
“绳子不是害人的东西,拿来勒住脖子,便成了凶器;打碎的瓷器碎片不是害人的东西,拿来割腕就成了凶器;同理还有刀、剑这等锋锐之物,”白诸看着那妇人,深吸了一口气,道,“这药原本是用来治病的,不是毒药,可你买此药以及在蜡烛上抹药的初衷是为了害人,这便同样成了凶器。可知若是当时撞见这情形的是旁人,传出去,不管於中招的还是逝者,会造成何等大的麻烦?”
一席话有理有据,众人纷纷点头,几个差役也不欲多废话,准备上前拿住那妇人,那妇人却大喊大叫的挣扎了起来:“尔等想干什么?我不曾害人,尔等为何要害我?”
“为何要害你?”一旁角落里面色苍白的汤圆开口重复了一遍那妇人的话,抬头看向那妇人,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,“这话也是我想问二婶的?为何要害我?”
汤圆看着那妇人,抹了抹眼角的眼泪,问那妇人:“二伯去得早,昔日我阿爹在时,看二婶独自一人带着二堂兄,没少帮衬二婶。逢年过节,只我们去送礼,从来收不到回礼的。你家里有什么要帮忙的,我爹从不推辞,这是为什么?为什么要害我?为什么要害我爹?”
小丫头披着丧服泪眼婆娑的质问,看的在场众人颇为不忍,可……这不忍之人中并不包括那妇人。
“呸!”对汤圆的质问,妇人心里却没有半点触动,反而“呸”了一口,抬手指着汤圆骂道:“你个倒贴钱、胳膊往外拐的丫头片子,想将袁家的宅子改作外姓还好意思说我害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