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都说了?”纪忆的手,紧张地攥着报纸,“怎么说的?”
会说什么?
他们的故事,在季成阳的眼里是什么样的?
女孩子总是这样,不厌其烦地想要知道,在对方的眼里、心里自己是什么样的,两个人的感情是如何被定位的……
当然,季成阳不可能了解女人到这种程度。
他只是知道,纪忆很喜欢听自己说这些。
“我说……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,身体不好,脾气也一般,有时候又挺自我,缺点不少,优点也都让自己挥霍完了。可你还小,如果你不是从小就认识我,如果你能聪明点,会发现其实季成阳这个人也就justso,很不适合结婚。总的来说,我们能在一起,是我的运气。”
意外的答案。
纪忆有些回不过神:“你真这么说的……”
“真的,”他笑,“前后会差几个字,不是100%还原,但意思就是这样。”
老实讲,他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剖析自己的人,更难得将这种想法转化为语言,表达出来。恰好,空姐来询问两人的午餐,将短暂的谈话打断了。
没想到,空姐走后,纪忆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
“飞机上的东西不太好吃,稍微吃一些,等下了飞机我们再找地方吃午饭。”他说。
“季成阳。”
“嗯?”他察觉出她的异样,印象里她几乎没这么叫过自己。
“暖暖让我做她的伴娘。”
“她和我说过。”
“我在犹豫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他合理推断,“你不喜欢她那个男朋友?”
“不是,”这误会可大了,她根本想说的不是这个,可憋了半天,还是没说出想说的,仓促结束了对话,“她想要初秋结婚,太晚了。”
还有四五个月,还要很久。
可她想要在这之前就和季成阳结婚,已婚的人怎么能当伴娘呢?
季成阳明显没有领会她的意思,看她有些发小脾气,不乐意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,也就笑了笑,没再深究。
纪忆回到报社,想要主动和主任谈一谈关於驻外记者的事情。毕竟这种占了名额的事,她要不去也该趁早表明心意,免得耽误了另外的候选人。
可还没等她找机会开口,主任就约了她吃午餐,吃饭时大多是问问她在成都的情况,感慨下这种突然降临的天灾。午餐接近尾声,主任忽然说:“之前不熟悉你家里的情况,听说你在这里工作也只是历练历练,很快就会出国读书?”
她没来得及反应,愣了。
主任继续热情地说着:“在我们这里工作是一段很好的经历,以后你需要什么推荐信可以直接找我,完全没问题。还有,之前和你说的驻外记者的名额,就肯定要给别人了。”
主任也一副“听说”的表情,她无从追问,只能说:“我也正打算找您谈,短期内我不想驻外的事情,因为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。”
结果不谋而合。
但过程……
她隐隐有不好的感觉,但没敢告诉季成阳。
他这次回来的检查结果不是很好,手术已经安排好时间,就在下周一,七天之后。
在这之前,什么都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