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唐国子监主管总共有六个学府,分别是国子学,太学,四门学,律学,书学,算学,国子学招收三品以上高级官员的子孙入学,太学招收五品以上中高级官员的子孙入学,四门学招收一般官员弟子也就是七品以上和熟人的优秀子弟入学。
但这不仅仅是是士大夫特权阶级的利益,这些子弟从小生活优渥,受到了更良好的教育,不论是经典礼教还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,从小耳濡目染甚至专精,要比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优异太多,除去级别最高的国子学,太学当属第二,这里面的学生的本事不算小,能从他们手里赢钱,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。
再加上他平时休憩,也时常和老友下两盘象戏,自问棋艺还算上乘。
这个中年人微微眯起眼睛,本来到太学是有公事,此时却对这盘残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看到中年人停止脚步望向他这边,纪颜喊了一嗓子就闭目养神故意装作高深莫测老僧入定的模样,就差手里打个高深莫测的佛号了,果然这个中年人冲着管家要了一个钱袋,拿着钱袋走了过来。
有钱!
纪颜眯着眼,心里一乐,看那沉甸甸的钱袋就知道了,这位肯定要比太学里日子过的苦巴巴的学生好太多了,肥羊来了!
“两百文一盘?本……我试试。”长髯紫袍的中年男人走过来,他身边那个管家眼疾手快把纪颜身边的凳子抢了过来,放在长髯紫袍的中年男人身后,纪颜:“你……”
管家瞪了瞪眼睛:“你什么你!”
“不得无礼。”长髯紫袍的中年人拂袖斥责,管家乖乖退到一边,但是中年人也是气定神闲怡然自得的坐在了小板凳上,仿佛他就该坐着,纪颜就该站着的一般。
得,只要给钱就行,纪颜蹲下来和这个中年男人对弈。
中年男人略一思索,看样子也是看出来一些门道,和之前的那个中年留级生一样,也是选择了黑棋,但是三步之后,棋盘危机重重,这个穿着破旧长衫的书生只需两步就可以把自己叫将成为死局。
这七星汇聚倒是很有意思,中年男子似乎有点兴致未尽,付了输的钱,坐着没着急走,纪颜一见还有戏,立刻强烈推荐:“大兄弟,我看你兴致盎然,不如再来一把吧,其实红子也好走,能赢!”
中年男子见纪颜神情恳切,点了点头,把钱给了纪颜,反手持红字。
但是红字只走了三步,就又被他将死了!
“这……”中年男子指着棋盘有点迷惑,说好的能赢呢?
谁知道纪颜狡猾的笑了笑:“这位大兄弟,不如再来一把黑棋先手吧,你好好想想肯定能赢!”
中年男子又掏了一把钱,结果又输了!这会他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,纪颜这是骗他的钱呢!
中年男子面若猪肝,他身后的管家也是怒发冲冠,这个小子不要命了!
中年男子站起来看着纪颜重重的哼了一声:“以后不许在这里摆棋摊,太学是学子学习的地方,成何体统!”说完重重的一甩衣袖,带着管家模样的人怒气冲冲的离开了!
“你不让我摆我就不摆了啊,我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还等着我吃饭咧!”纪颜冲着他的背影喊道,那个管家回头气呼呼的瞪了纪颜一眼。
这一幕恰好被正在窗口读书的李百药看到了,李百药心里哈哈一乐,这个青衫书生胆子也忒肥了,连这位的钱也敢骗?
等那个紫袍中年人怒气冲冲的进了太学正堂去寻孔颖达了,李百药才憋住笑跑出来,走到收拾棋盘的纪颜跟前。纪颜刚骗了几百文心情不错,一见是上次的老熟人:“怎么,这位老兄弟,你也要来两盘?”
李百药苦笑摆手:“我不是来和你下棋的,你知不知道刚才和你对弈的人是谁?你就不怕得罪人吗?”
纪颜忙着回家和小萝莉翠娘分享今天的收获,心不在焉答道:“他是谁?也是这里的学生吗?”
李百药:……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年纪的学生。
李百药见纪颜真不知道刚才那人是谁,朝着虚空中拱了拱手,苦笑道:“小子你这次怕是惹麻烦了,刚刚那是与当今天子乃是布衣之交,妹妹嫁於当朝天子,现在是当朝郎舅爷,左武候大将军,吏部尚书,尚书右仆射,长孙无忌!明年他是尚书省受试的主考,也是未来将来考中的学子分配官职的执笔主官!你小子连他的钱都敢骗!怕是不想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