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你骗我们的钱,还敢骗先生的钱?现在知道后悔了吗?
周围的学生幸灾乐祸,纪颜拿起笔墨开始抄写,李百药淡淡的笑了笑开始讲课。
纪颜挺了挺,太学授课的内容多是一些儒家经典和子史着作,和现代教育的也有重合的地方,李百药讲的较为轻松,但是纪颜在这边就难受了。
他有多久没上过学了?而且是正襟危坐。
唐朝的这个“坐”其实并不是坐,而是跪着,屁股放在小腿上类似於跪坐,他注意到其他学生都是这么坐着的,就连先生李百药也同样如此,只要咬着牙坚持。
这一上午抄了十几篇校规不说,等到响午放学,纪颜腿部酸麻,要不是崔护扶着差点跌倒,周围的学子笑声一片,他们多数出生官僚富贵之家,这种坐姿从小就是如此,都习惯了,唯独出生寒门的纪颜不熟悉。
李百药看在眼中,心里一乐,对弈对不过你,那首《题都城南庄》自问也无法超越,但总归是肉体凡胎,李百药咳嗽两声:“纪颜,你跟我来,我要检查一下抄写的学规。”
“死老头啊,早知道多骗你些钱了。”纪颜愤愤不平小声嘀咕,拿着一上午抄好的学规,扶着麻了的腿一瘸一拐跟着李百药进了他的书房。
李百药接过纪颜抄写的学规,差点跌倒。
这字,着实有点丑。
似刚学写字的四岁孩童,不过一笔一画倒也算得认真。李百药正在检查,纪颜就在他书房中打量,看到一个棋盘上摆着的七星汇聚的残排棋局,旁边还有很多棋子,看样子闲暇的时间会时常演练。
李百药用余光看到纪颜注意到了那副棋局,老脸一红,咳嗽了两声:“恩我看了,为何你的字如此之丑?要知道做文辞之人,字好看与否就像一个男子的冠带,以后受试也是一样的道理,恐怕这样的字迹的卷子,主审官看到也会皱皱眉置於一边了,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这点吗?”
李百药是好心提醒,确实也如同他说的一样,字好不好看给主考官第一印象很重要,字好看,主考官才会产生兴趣阅读下面的内容,确实很重要。
谁知道纪颜拱了拱手笑道:“先生有所不知,我以前的先生说过,大道至简,字可以练,但是人心复杂了,就没办法回到最初的本心了。”
这一番话反倒把李百药说的脸红了,李百药分享给了纪颜一些应试的技巧,算是投机取巧。大道至简这四个字确实要比他高明出太多,也是李百药当做人师这些年很少听到的一句话,心里暗暗觉得既然能教出纪颜的先生来,应该不同寻常。
李百药其实把纪颜叫来,主要是心里痒痒,想问纪颜那局七星汇聚究竟怎么样解,当下没在这里深究:“我审过了,态度还算认真,现在午休正值空闲,不如在和我对弈两局?”
李百药不好意思直接开口,让纪颜把解棋的方法告诉他,所以准备打算慢慢从纪颜口中把方法套出来。
纪颜眼睛一亮来了兴致:“先生,我给你算便宜点,一百文一局。”
……
李百药心里琢磨,我特么现在都是你的先生了,你竟然还敢问我要钱?
李百药拉着脸:“你忘了学规了?太学里面是禁止耍赌的。下午抄学规多加二十遍。”作势就要拂袖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纪颜装作思索了一会:“先生,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耍赌了,以为乐就比较好。”
李百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,其实心里已经按耐不住坐下来。
不能耍赌,就没办法产生收益,纪颜兴致寡然打着哈欠陪李百药下了两局,但结果两局都是李百药败北。
本来李百药已经想好了怎么获胜,但是纪颜随机一变,又把他原本计划好稳赢的棋局大乱了!
李百药捏着棋子,满脸通红,肝火也上来了,看样子今天不赢就誓不罢休。纪颜也算是看出来了,这是先生想要解开棋局,进入了某种执念啊!
一把象棋,至於吗?
纪颜想了想嘻嘻笑道:“先生不如这样把,我把解棋的方法告诉你,但是下午学规我就不抄了。”
还敢要挟先生?
但是李百药白面现在变得通红,别说是不让纪颜抄学归了,就是让他再掏钱出来他也愿意啊!
虽然这样好像有点不太符合他平时为人处世的规矩,但为了尽快知道这个让他这么长时间思考的答案,李百药只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,老脸一红:“下午上学,我会告知学子,你中午在我这里已经完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