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纪兄,为何今日愁眉不展?”到了太学,崔护见了纪颜主动问道,难得见纪到颜一脸愁容的模样。
纪颜说道:“我在想你那十贯钱什么时候还给我。”
崔护:“……”
今日学的是周易经典,换做陆先生来上课,一上就是一天,在百药先生的课上可以盘腿坐着,但是在陆先生课上可不行。
这几位先生里,孔颖达最为年长,陆德明次之,李百药第三,反而看着两鬓有些斑白的於志宁却是岁数最小的。陆德明先生据说脾气古怪,平时好读书,而且很喜欢做批注,只要是他看过的书,下面都会有备注,是个认真做学问的人,认为学问就是严肃的,容不得半点马虎,所以自己想要放松的坐着是不可能的了。
所以他能不愁吗?纪颜看了看自己的腿,腿兄啊,今日你要受罪了。
陆先生讲课倒是认真,讲的是周易,有点玄乎,文言文和白话参半,纪颜听不懂,跪坐着本来就难受,想要打起精神再听课实在是要了他的小命了,纪颜假装用功做笔记,确实则把自己的旷世奇书金x梅拿出来放在书本下面写,打算争取早日完稿,好拿出来卖钱。
别说这么写,还挺有效率,估计到明年开春,就能完成,然后借用崔护的名气打响跨入大唐的第一枪了!
写到高兴之处,纪颜还忘我的嘿嘿低笑两声,原本陆德明拿着书端详着,安静的课堂上突然传来了低笑声,不禁皱起了眉头:“纪颜,你有什么看法吗?”
陆德明注意到纪颜一直在做笔记,好像还挺认真的,心里好不容易对这个之前一声铜臭之气的年轻书生有了改观,纪颜连忙咳嗽两声拱手,一脸严肃的说道:“我听陆先生的授课,实在是深受齐味,听到精妙出处不由的笑出声来。”
周易这门课本身比较乏善可陈,没想到纪颜居然能听进去,还能感受到其中的精妙,陆德明微笑着捋着胡须,不住点头:“甚善甚善,你们也多向纪颜学习。”
纪颜拱了拱手假装了一会认真听课,然后继续写东西,陆德明好奇纪颜为什么一直奋笔疾书?似乎比自己还爱给书做注释?
於是陆德明站起来,一边讲课,一边轻轻的走过纪颜的面前,打量纪颜在写什么。
而纪颜正写道关键时刻:“第十回:义士充配孟州道,妻妾玩赏芙蓉庭。话说武二郎被地方甲保压了……”陆德明瞧的分明,一时间气的胡须倒立,这个纪颜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!亏得他之前还以为这个家伙真的改邪归正了,居然认真听他听讲,原来干的是虚以为蛇的勾当!
陆德明低下头来一把拿起纪颜藏起来的纸张,当即就要发火!
纪颜也是吓了一跳,什么时候陆先生走过来的?他看了一眼崔护,崔护苦笑连忙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啊,纪颜千万不要怪他。
陆德明看了一眼纪颜写的东西,好像讲的是一个故事,而且章节构思非常新鲜,似乎是一章一回,以前为所未闻见所未见,陆德明皱了皱眉头,把纪颜的书稿折了起来收进了袖口里,严厉的说道:“纪颜,中午放休到我书房里来!”
同样是学生的张启明在纪颜身后笑话不止:“纪颜你也有今天!”
陆德明回头瞪了一眼张启明:“课堂上无故喧哗,张启明,放休之后不许吃饭,抄学规十遍,下午交给我!”
张启明先是一愣,然后一脸哭丧,这特么是什么事啊?恨不得当场自己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。
下半节课,纪颜心里惴惴不安,那可是他这十天来辛苦奋战的结果啊!而且看着陆德明的脸色难看之极,纪颜有点慌,怕是自己在太学待不住了,被退学也就罢了,但是传出去实在是不好听。
尉冲宝林不是学习的料,所以被国子学退学了,人天生就有资质善加和资质平庸的,但是你听说过哪一个退学的是因为在课堂上写小黄书被退学的?!!!
不行不行,这实在是太丢脸了。
纪颜捂着脸,再被陆德明眼睛一瞪,正襟危坐心中忐忑。
心里盘算,大不了等会不要脸面了,央求一下陆先生,退学就退学吧,但是这件事万万不好说出去,自己脸皮厚,娘子翠娘恐怕听了也受不了。
好不容易如坐针毡熬到中午放休,陆德明抬了抬眼皮算是看了一眼纪颜,纪颜乖乖的跟着陆德明走了,崔护在身后苦笑,纪兄什么都好,就是老是出一些问题,心说纪兄这件事我这个优秀学生首席弟子也帮不了你了,你自求多福吧!
进了陆德明的书房,纪颜一打量,和李百药的书房差不多,但是多了些茶具,陆德明面色沉如水,从袖口里拿出纪颜的那一遝手稿,手拿起桌上木架上的戒尺:“知错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