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洛翻了个白眼,得知今天停业了,尉冲宝林明显因为吃不到很失望,纪颜忙着数铜币的双单,没时间搭理他:“快走不送,省的我心疼我的桌子和地板问你要钱。”
尉冲宝林见纪颜好像今天不痛快,怕是被批,马上要走出门口,重重一拍后脑杓:“瞧我这脑子,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!”
尉冲宝林兴冲冲的又回来打开包裹:“纪先生,你看!”
纪颜抬头瞟了一眼:“看什么看?”
但是这么眼睛一瞟,就离不开了,这一个包裹里满满的都是铜币,至少有十来贯!
纪颜想了想:“尉冲宝林,你去抢劫了?”
尉冲宝林苦笑道:“我能坐下来说吗?”
尉冲宝林坐下来把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:“纪先生,你猜昨晚咱们抓住的那个是什么劳什子阴阳公子是什么人?”
“不是男人,也不是女人?是太监?”纪颜摸了摸下巴深思熟虑之后回答道。
“……” 尉冲宝林苦笑,纪先生这脑洞这么大吗:“是男人,已经在大理寺验明正身了。”
“不是应该送武侯铺吗?怎么送到大理寺去了?”
纪颜来到大唐,从崔护口中也对贞观年间的这些国家机构也有一些了解,长安武侯铺主要管理治安,相当於现代的北京是公安总局;大理寺更厉害一点,死刑之类的案件需要大理寺的审判。
尉冲宝林晃了晃大脑袋:“我也不太明白。我送到武侯铺,武侯铺的人一看是这个阴阳公子,吓了一跳,说他们管不了,让我带着人去大理寺。我只好又跑了一趟大理寺,大理寺少卿一看,也吓了一跳,拿出人像一对比,说这个人在河北道杀了一夜之间杀了十一口人,那个阴阳公子也供认不讳,大理寺卿说这人是重金悬赏的,足足有十贯钱的赏金啊!然后问我是谁抓住的,我就说是你抓得,这不是第二天赏金就下来了,我就给你拿过来了。”
纪颜两眼放光,没想到啊没想到,误打误撞,居然抓住了一个大唐的要犯?还有十贯赏金?难不成那个黑皮名册上的人,都是有赏金的要犯?
纪颜不数铜币了,亲自下厨给尉冲宝林做了头那么大的一盆羊头汤犒劳尉冲宝林。
尉冲宝林吃的酣畅淋漓哼哼唧唧的时候,翠娘好奇道:“相公铜币我早就数过啦,今早带了半贯钱,毛了东西租了牛车之后还剩下七十一枚铜币。”
七十一,是单数啊……
那么这个名册必须留下来!
纪颜心里舒坦,他们之前买了钱不少掌柜的木楼,然后又填了夏洛和马冬没这两口人,也需要钱来完成他的宏图大业,这个之前的名册现在就算是打死他,用唾沫淹死他,他也不会丢出去的!
纪颜看着尉冲宝林两眼冒光:“尉冲宝林,以后你每天晚上过来住我这里吧。”
“为什么?住着干嘛?”尉冲宝林抬起头吸着鼻涕不解的问道。
纪颜想了想:“忘了国公爷给我的托付了?当然是教你练字和算学!”
尉冲宝林两眼泪汪汪……
纪颜去了太学,把崔护也威逼利诱过来了,一方面是太学彻底进入冬季的休沐,二是崔护还欠着纪颜十贯钱,欠钱气短,他是真不想把小命丢在纪颜这个店里啊,但是纪兄答应他,这个冬天过去,那十贯钱就不用还了,算是绝望中唯一的好消息。
冬天的早上总是一天里,人最痛苦的时候,因为要生无可恋的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的那一瞬间。
马冬没就是这样,姐姐现在和女主人住在原来的小房子里,开门的任务纪先生就交给了他,崔先生和纪先生住一屋,他只好从尉冲宝林带着汗臭味的腋下捏着鼻子钻出来,然后穿好衣服,打着哈欠去打开门板。
把门板一块块的在门外放好,马冬没这才站出门去,伸个懒腰打量自己和姐姐能够在这个寒冬得以容身的宽敞木楼,这家店是崇仁坊最大的,客人也是最多的,马冬没为此觉得骄傲的看了门房上的招牌和灯笼,怕是被灰尘蒙了颜色。
马东没注意到灯笼好像有点不一样了,红色还是红色,但是好像更加鲜红了,而且还一滴滴的往下滴东西。
怎么会滴东西呢?难不成屋顶上的雪水化了?
灯楼上面的画也变了,但是天色未全亮,看不清楚,马东没伸出小手接了一滴灯笼上滴下来的液体,红红的,好像还有点味道,他低头一闻,吓得一屁墩坐在了地上。
是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