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禀太子了,已经派人在办了。”
旁边站立的这位将军,嘴上两撇胡须,额头很长,一字眉,鼻翼宽大,眼睛虽小却隐隐有杀伐之气,头戴铜虎头盔,身着细鳞甲,甲片叠压,光泽耀人,脚蹬革靴,铠甲之上金银鎏金,肩上加虎头披膊,拱手之时,那两处虎头起伏之间,似乎随时都会跃起伤人。
“何人在办?”少年郎把笔扔在一边也不看这人,立马有人收拾干净,净手的水也端了过来。
这人拱了拱手:“大理寺少卿石达,以前是我帐下参军,跟着我十来年了,很可靠。只是颇为枣手,另外还有两方……”
太子,一个朝代只能且只有一个,这个面色阴郁苍白的人不是当今太子李承干还能是谁?
李承干没有看水盆,心烦意乱的重重的推开水盆,水花溅了一地,端水盆过来的内侍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。
“出去!”李承干压着怒火挥了挥手,那个内侍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。
李承干看着窗外:“我那个最小的弟弟年岁还小,身后肯定有人在利用他;倒是青雀这几年越发不知道长幼尊卑了,实在可气!这本名册事关重大,若是落入青雀(四子李泰的字)或者雉奴(九子李治的小名)背后的人手中,拿着这本名册向父皇发难,我恐怕再无回转之地,候将军可有对策?”
与李承干对话的中年将军就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侯君集,自幼好武,性格骄悍,和尉冲敬德李绩等人怂恿杀李建成,予李世民有从龙之功,后来西征吐谷浑,封为陈国公,现任兵部尚书。
侯君集想了想阴沉的哼了一声:“按我说的,之前找那两个杀手实在不给事,徒有虚名,不如找个由头把那个书生一家拿下,尽数下了大理寺监牢,他就是不给也难。但现在玄策军也牵连进来了,不过我打听了,玄策军那夜参与绞杀根本没有陛下的旨意,而是尉冲家那个小傻子妄动亲军,我还准备在朝上参他尉冲家一本……”
“尉冲家全家上下都是如此,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,你就是参了他,父皇也不会介意。”李承干笑道:“这个小书生倒是个人物,能在这三方势力中活下来。”
侯君集点了点头:“确实不简单,看着二十岁出头的人物,我看和房玄龄等人的心计也相差无几了。”
李承干看着窗外的大雪,突然又失落的感慨道:“母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,眼看就要新年,我想让她过个安稳的好年,不忍心让她看到兄弟相残,这件事押后再办。这个人的背景查清楚了?能不能为我们所用?”
说道这个,侯君集得意的笑道:“此人是太学学生,明年参加尚书省受试,本身是一个地方上的小乡贡,并无什么背景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长孙无忌钦点进入太学上学,极好钱财,几乎来者不拒。”
“我舅舅吗?”李承干有点意外,长孙皇后是长孙无忌的妹妹,自然他也是李承干的舅舅。
之前长孙无忌还特意去过一趟太学,其实当时就为了给李承干请老师去的、
李承干这两年性格越发乖戾,原先的先生自己告老回乡了,对於李承干的放纵,长孙无忌看不下去,但是太学里的那些先生都知道要东宫给太子来当先生,恐怕会牵扯进政局,几乎都明哲保身婉拒了长孙无忌的邀请。
“不如以高官后禄引诱之,只要拿到名册,这样的小人物随时可以……”侯君集做了一个杀的手势。
李承干点了点头,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鹅毛一样的大雪闭上了眼睛:“候尚书,我有点累了,你先请吧,这个书生有机会我会亲自见见他,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,先过个好年吧。”
侯君集拱了拱手告退了。
纪颜的贡生羊肉汤店也休市了,本来以为终於能清净两天的纪颜,被翠娘拉着在木楼中忙里忙外。
“相公,左边一边,再左边一点。”翠娘在下面喊,纪颜趴着一个木梯子手里拿着竹棍挑着灯笼,准备挂灯笼,偏偏脚下一滑,整个人从挺高的梯子上掉了下来。
“啊!”纪颜一声惊呼看向下面心里一凉、
下面都是本来用来装饰的那种尖锐的木料,心说这下摔下去搞不好半身不遂了,自己来到唐朝的时候是处男,虽然有个小娘子了,但现在也还是啊!
原本正在忙碌的崔护夏洛等人都是一声惊呼,扔掉手里的东西想要跑过来保护纪颜,但是哪里来得及?
就在纪颜已经手足无措调整姿势,做好屁股疼也不能太监的时候,突然一双白皙的玉臂稳稳的接住了纪颜,然后一阵软玉温香之感传来。
纪颜睁开眼睛一看,是那个高个的波丝舞姬正把他抱在怀里,正睁着漂亮的蓝色眼睛冲他笑呢。
纪颜冲她也回复了一个感谢的笑容。
没想到这个波斯舞姬这么有劲,而且,波斯舞姬的某处是真软啊……
纪颜正在感慨的时候,翠娘和夏洛几乎异口同声的说:“放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