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护偷偷的看了一眼纪颜,纪颜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:“恩,别说,我现在腰背也不舒服,冬天地上太凉了。”
翠娘突然笑颜如花:“好的好的,知道了,你们是想吃鸡蛋汤和饼子对不对?我这就去做,正好街坊之前送了一只老母鸡,我看看下蛋了没有?”
看着翠娘一身轻松的离开了,纪颜和崔护浑身轻松,不约而同的长长的舒了口气:“嘘……”
等到大家醒来,尉冲宝林一看是热腾腾的鸡蛋汤,捂住嘴巴哭丧着脸:“不行,我昨天的鸡汤还没有消化呢,嗝……你们吃你们吃,我先出去吐一会。”
大家伙看着尉冲宝林这个活宝,一阵哄堂大笑,早上的事情也没有人提起了,纪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。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,到了下午,尉冲宝林回家点卯去了,剩下的人接着装扮木楼。
阿吉也很聪明,和翠娘学会了怎么剪窗花,虽然剪出来的小狗不像小狗,更像一只大胖猪,但是翠娘也连连夸奖了她好几句,阿吉觉得自己虽然语言不通,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把她当成外人,心里很欢喜。
翠娘就一边教她怎么剪窗花,一边教她说一些简单的汉话,主要是怕,以后又闹出把纪颜叫成相公的话来。
到了夜晚,坊间开始断断续续响起了清脆的爆竹声。
纪颜好奇没想到现代才有的炮仗唐代就有,就问崔护这鞭炮是谁发明的?
听崔护讲解了一番,纪颜才明白,原来这会的爆竹和现代的鞭炮区别很大,据说是唐初有个叫李田的人发明的,唐初瘟疫盛行,他就把硝石加入了竹筒里面,点燃后会发出更大的响声和更浓烈的烟雾,结果驱散了山岚胀气,然后这种竹筒装的爆竹就开始慢慢被人接受了。
到了过年的时候,都会按照惯例放一些爆竹,意在於驱瘟逐邪,为第二天家中健健康康讨个好彩头,而非后世所说的是为了驱赶一种名叫年兽的怪物。
现实往往没有传说那么浪漫,唐朝初年瘟疫死了很多人,这也算是劳动人民一种智慧的结晶了。
纪颜双手捅在袖子里站在门前和崔护听了一会爆竹的响声,心里感慨了一会,看着门外的爆竹只会响,心里一动,回头问道:“翠娘,今年咱们家买爆竹了吗?”
正在教阿吉说汉话的翠娘点了点头:“当然了,相公现在要放吗?”
纪颜微微一笑:“你拿几个过来。”
翠娘拿了几个爆竹来,纪颜没着急燃放,而是趴在桌上打开了一个,果然东西就和名字一样,结构非常简单,就是中间放了一点点硝石,留着一点点空间,然后用木屑塞瓷堵住两端开口,从竹筒中间掏好的小孔放出引线,点燃引线之后,硝石在里面剧烈燃烧,放出大量的热。
气体在竹筒里面狭小的空间,体积膨胀,然后冲破了爆竹,发出响声。
纪颜想了想后世学过的化学,慌忙跑去打开翠娘用来腌制咸菜的缸子,看到咸菜缸口边沿有白色结晶体,欣喜若狂,用小刀刮下来,全部包在纸里;看到家里有铜器生了铜锈,也让崔护全部刮下来;还有一些原本用来冶铁的铁粉也收好。
纪颜趴在桌上把这些粉末,分别加上一些细碎的木炭颗粒,在原先的爆竹竹筒上加了一些改造,把原先中央的小孔堵住,而是在顶端开了一个小孔,放出引信,然后用木炭和木屑一层层的压实封口。
崔护在一边好奇道:“纪兄你这样有什么区别呢?”
纪颜笑了笑:“等会点着你就知道了区别了。”
纪颜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做,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引了起来,都站在门前,夏洛还磕着一把瓜子分给大家,马东没站在一边替纪颜拿着点火用的火折子都有点哆嗦,其实也有心看纪先生的笑话。
在他们眼中,纪颜会讲很多很多的故事,也会赚很多的钱,而且还是国公爷大公子尉冲宝林的教书先生,甚至那些高官都带着笑脸和纪先生说话,好像有求於他,偏偏没见过纪先生出丑的样子,所以多少都有点幸灾乐祸,万一爆竹不响了,或者直接裂开烟雾把纪先生的脸熏黑了,那才是不常见的呢!
正在纪颜准备点这东西的时候,不远处马车上,外面一个穿着披风的侍卫坐在马上,冲着马车里面的人说道:“禀告太子,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书生的小店,据眼线所报,昨天傍晚越王进去时间不短,但是空着两手出来。”
“哼!青雀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!”车内传来李承干的低喝声。
外面虽然寒风凛冽,但是宽大的马车之内温暖如春,厚实的白色熊皮,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珑盒型的炭盆,做的精细,那里面的灰尘一点也飞不出来。
李承干手拍在马车内的案几上,酒杯里的酒四溅而出,李承干伸出手,就有一个媚眼如丝的侍女用香帕温柔的把他抆干净手。
李承干把侍女推开到一边,从马车里出来,侍女就连忙给他披上狐裘,李承干没有穿他那件明黄色印着金龙象征太子身份的袍子,而是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衫,从车上下来,慢慢踱步走了过去。
这个能在三方势力夹缝中生存的人,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?
他有点好奇,但是李承干的脚不好,一瘸一拐的走过去,远远看到那个灯笼摇曳的小店,似乎店里的人都站在门口,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袍白净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个火折子,像是要点面前的爆竹。
偏偏那个书生点之前,还要卖个关子,书生唇红齿白回头冲众人笑笑:“你们都看好了啊!别眨眼!这爆竹经过我改良之后,和以前不一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