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考虑到秦琼病重,若真因为自己前去探病,惹出许多麻烦,打搅他养病,便是适得其反,纪颜稍微想了想,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,与程咬金告别之后,这就走出朱雀门,朝着听雨阁走去,想着好几日不曾过去关照,不晓得生意做得怎样。
听雨阁如今一片红火模样,比之朱雀大街上那些勾栏瓦肆更能吸引年轻人的目光,便是现如今京中以饮茶为潮流,谁要是不喝茶,不懂茶,总要被人嘲弄笑话。如此一来,就时刻有许多文人公子齐聚在听雨阁内,品茶论文,彰显风雅。
纪颜才到门口,就听得茶楼中一阵阵谈笑鸿儒之声,暗暗满意点头,心中十分欢喜,正要迈步进去,就听见里面一道尖锐声音喊道:“你这厮好生无礼,竟叫我跟这些贱奴同处一室,岂不是要折了我的身份?”
这话说得尖酸刻薄,一时间激起了众怒,纪颜也眉头一皱,暗想这是哪来的无知狂徒,岂不知来者是客,一视同仁的道理,这一通搅闹,难不成是要砸自己的场子?
在场有人比他还要生气,就是那些被称为“贱奴”的公子,才是人人都有三分血性,好端端来喝茶被人骂作贱奴,纵是再有修养也咽不下这口气去,当即就有个性如烈火的一拍桌子,起身骂道:“是哪只野狗乱吠,坏了老子品茶的雅兴?”
话音未落,就听这位壮士闷声惨叫,随即噗通一声摔倒在地。
纪颜心道不好,连忙迈步进去,就见二楼雅座之外,一群年轻书生围着两个富贵公子,旁边有几名黑脸壮汉虎视眈眈,满脸狰狞的打量着在场众人。
人群中,有一位年轻人捂着小腹在地上呻吟,口鼻中都有鲜血流淌渗出,哎哟哎哟惨叫不绝,显然就是刚才那位出言呵斥的壮士,因着口舌惹来是非,被人打倒在地。
纪颜见状,不动声色,招手叫来一名伙计,细细问他,才听那伙计苦着脸道:“侯爷可算来了,小的们真没了法子!先前那两位公子进来,张嘴就要包下听雨阁,叫我们把别的客人赶走。咱这听雨阁正是红火时候,哪能做这种见利忘义的勾当,好劝歹劝,也没劝住,这就祸事了!”
纪颜闻言冷笑一声,道:“包下听雨阁?好大的口气!就是当朝国公在此,也不能说出这等狂妄之语!先叫人救治那位公子,赔他药费,再给他五吊铜子压惊,我倒要去看看,是哪里的神仙大驾光临了!”
说着话,纪颜抬腿就朝楼上走去,直叫那伙计满心着急,连连阻拦,道:“侯爷不要着急,这事儿得从长计议。那两位公子带着几名家奴,个个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,小的们愿为侯爷拚命,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!”
这话一说出来,纪颜脸上就冷得快要结出霜来,才道:“你们瞧着就是,不要你们动手!过几天太平日子,我还觉得身子骨发硬,该动动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