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颜瞧着他往外走,突然心中一动,道:“大相!那宫殿一旦修成,注定流传千古,功德无量,还请你善待奴隶,少遭杀孽为好!”
禄东赞闻言一惊,转头深深看向纪颜,好半天才开口,道:“侯爷放心,我原非残忍之辈。”
如此,纪颜才觉得自己稍稍宽心了些,多少还是为那些奴隶说了句话,罪恶感就会减轻一些。或许对禄东赞来说,一座宫殿虽然耗费人力物力,也不至於就能流传千古,隋朝之前那许多深宫大院,到如今不也尽数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,就不知道纪颜为什么说即将修建的宫殿能流传千古。
不过纪颜说得认真,禄东赞也就牢牢记在了心里。作为对手,他深知纪颜不是一般人,说话总是有的放矢,就着实放在了心上,不敢怠慢。
古来能成大事者,自有其不同寻常之处,纪颜是这样,禄东赞也是这样。
如今两国战事平息,可预见的若干年内不会再爆发大的冲突,纪颜也无意与禄东赞为难,两人若能互惠互利,总比互相伤害要好。
禄东赞满心欢喜离开侯府,纪颜才马不停蹄赶往皇宫。
宫中,李世民正与魏征饮茶对弈,听闻太监通报新丰候求见,就笑着伸手搅乱了棋盘,道:“来得正是时候,朕也累了。宣他进来。”
魏征看着明明局势大好,再有几手自己就能大胜的棋盘,满脸无奈,道:“陛下明明是真龙天子,却像条泥鳅一样狡猾,可见胜负之心,便如泥淖一般,害人不浅。”
李世民闻言一滞,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,心道不过是赖了盘棋,这老家伙也能贬损自己一番,要不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,为了自己的万世英名,早该把他推出去活刮了才好,才能消心头之恨。
然而他又不敢说别的,深知只要自己一反驳,魏征就会抬出什么仁义礼智信的大道理来,说自己一盘棋都不能守信,自无法取信於天下。
这种亏,李世民吃得多了,上当成了习惯,自然有了防备,这才点点头,道:“玄成你说,新丰候此来,有何要事?”
见皇帝不接自己的话,魏征便愈发无奈气恼,才道:“这几天太原王家的公子在京中走动,新丰候跟他们很有些渊源,怕是受了闲气,来求陛下撑腰了。若是陛下要给王氏点厉害瞧瞧,借新丰候的手倒也不错,只需任他去闹,此事总有分晓。”
李世民嘿嘿一笑,道:“想吃冰下雹子,你和新丰候,都是朕的心腹爱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