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至此,王康也连忙起身告辞,道:“多谢侯爷宽恕,我这就往太原飞鸽传书,着人将芷然姑娘尽快送来京中,少则十天,多则半个月,一定给侯爷一个交代!”
纪颜点点头,嘱咐道:“若是为了赶路,叫芷然受了半点委屈,我便十倍回报在你家公子身上,一定叫他得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!也不怕你出去胡说,本候一句话,你家公子就可能撑死在天牢尿桶里!去罢!”
王康脑补着尿桶里怎么撑死人,这就浑身一个激灵,连连朝纪颜作揖,这就小跑着出去,往太原报信去了。
至於纪颜这边,则是喊过来仆人,吩咐道:“你去传本候的意思,就说我最近身子不适,请刑部暂缓会审王世宁,并照顾他锁在尿桶边上,给牢里送两百斤好酒去!”
那仆人浑身一震,这就连忙去张罗办事,心中暗叹道:“见了鬼了,侯爷怎么这么狠?别说那王家公子细皮嫩肉的,坐牢本来就要吃亏,再送去几百斤酒,只怕那些罪犯要将他折腾死了!”
他却不知道,纪颜这会儿恨王氏恨得咬牙切齿,只一想芷然被他们逼到绝境,求死不得,理智崩溃活到现在,一想到要不是当年翠娘逃脱,遭受这一切的就很可能是她,他就恨不得叫王世宁也尝尝这些苦楚,叫他知道世家豪族是怎么吃人害人的。
眼瞧着仆人小跑着离开,纪颜这才迈步朝客堂外走去,正盘算着怎么跟翠娘说这噩耗,就瞧见翠娘正在墙边,浑身颤抖,泪流满面,双手捂着口鼻,像是要让自己窒息一般,显然是听见了之前的对话,才一时悲痛欲绝。
纪颜见状,抢步上前,一把将翠娘揽在了怀里,紧紧抱住,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,只任凭她在自己怀里嚎啕,好半天才小心开口,道:“娘子……我……我一定治好小姨,叫王氏付出代价!”
翠娘微微点头,却哭得愈发大声,悲切中自然有对姐姐的感激和愧疚,只恨自己当年没能带着芷然一起脱逃,才害的她受了这么多苦,自然无法接受这事实,只觉得痛苦充斥了脑海,怎么哭也不能发泄出来分毫。
纪颜自己也知道,要救芷然是多么困难,别说是她的疯病万难治好,就是治好了,她也再不能回到之前那副模样,一时只觉得心痛如绞,又听着翠娘哀恸嚎哭,不由得悲从中来。
夫妻俩不顾旁人的眼光,不知在这小院中站了多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