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会散去,纪颜摇着头走到外面,就见孙德牵着他的马,笑嘻嘻的在外面等着,才叫他心情为之一振,迎上去笑道:“怎么不多修养几天,这就忙着下床了?张太医说你伤了肺腑,得修养大半年哩!”
孙德嘿嘿笑着,道:“闲得太久,反而难受,早上鬼手赵给我换药,说是伤口已经长好,我便寻思着出来走走,活动活动。”
当日孙德在迎击高句丽援军时中箭,多亏了纪颜和鬼手赵才保全了一条性命,这家伙却不知道珍惜,刚好一些就忙着出来闲逛。也多亏他身子骨结实,重创肺腑的伤势都能这么快就愈合,虽然多少会留下些毛病,可与之前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纪颜这几个月都忙得恨不能学分身术,就着实没有多少时间去瞧孙德,算起来上一次见他还是撤离安市城的时候,那会儿他还被麻药制住神志不清,就没想到这一个多月过去,这小子已经生龙活虎,活蹦乱跳了。
纪颜笑着他嘻嘻哈哈的样子,也是忍不住道:“几次交代你们处处小心,结果兄弟们平安无事,唯独你出风头受伤。好在如今没有什么大碍,否则你有个三长两短,叫我怎么跟小姨交代?我是怕了,今后再不敢带你出来!”
孙德什么都不怕,就是怕闷在家里无聊,一听这话就着了急,连声道:“侯爷神机妙算,是我太过招摇,都说死罪还有悔改的余地,侯爷不让我出门,却是要了我的命了!这事儿可不能叫娘子晓得,否则以她的脾气,怕不是要将我捆在家中!”
纪颜笑笑,也就是逗他两句,才道:“天下太平最好,除了你们这些疯子,谁还愿意打战?这一次你算是吃了大亏,我也得了教训,朝夕相处瞧不出来,我只觉得自己憔悴了许多,要趁着这几日好生修养,免得叫家中娘子担心哩!”
两人说着话,就瞧见尉冲宝林喜气洋洋的走了过来,似乎是路上捡到了金元宝一般,才叫纪颜笑着喊他,道:“宝林,有什么好事,说来给我听听哩!”
尉冲宝林一见纪颜,也连忙迎上前来,贼眉鼠眼道:“你在这儿,我正找你!我跟你说了,你可别笑出声来,就是长孙伯伯他们核验军功,你我应该都能再进一级!你如今已经是侯爷的身份,再往上做便是公爵,虽不致国公之位,也算是位极人臣!我好在也有个骠骑将军可做,今后做事就更方便!”
是么,已经开始核算军功了啊……纪颜心中感慨,这就摇了摇头,道:“官做得大,事情也就越多,我可不想担这等麻烦,得去跟长孙伯伯说一声才好。倒是你小子这次算是露了脸,只可惜没听我的话,放走了那薛仁贵。”
一说到薛仁贵,尉冲宝林的脸上就有些不痛快,愤愤道:“嗨,你还说哩!那小子走了狗屎运,怕是要做上统兵的将军了!早知道他一身白甲是要吸引陛下注意,我便也做一身来穿了!战场上勇士众多,怎就轮到他出头?”
听他这话,像是喝了两桶陈醋一般,酸溜溜的,叫人牙都倒了,纪颜微微一笑,也就安抚道:“你别说,谁不愿搏一个出人头地?我瞧他不是一般人,你趁早跟他搞好了关系,说不定今后战场上,你俩还有互相扶持的时候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