奎师那都这会儿已经饿得三屍神乱窜,每说一句话都要吞下好大一口口水,再不吃东西只怕就要昏厥,却还依旧记得自己是个神棍,当即端起架子,掐一个指决,道:“陛下不必担心,修道人自有辟谷之法,不过是三天罢了,就是三十天,三百天,我也熬得!”
长孙无忌笑着上前,道:“法师与凡夫俗子不同,叫我等着实钦佩,不过这宴席乃是陛下一片心意,还请法师赏脸赴宴才是!为着法师的心意,陛下特地招了新丰候来作陪,非要他席间为法师斟酒布菜,以化解你们两人之间的芥蒂哩!”
奎师那都一听这话,顿时觉得阳光都明媚了起来,心道纪颜跟自己作对这么久,始终还是没能斗过自己,要落得为自己斟酒布菜的苦差,李世民心意深远,自己倒是不好辜负,席面上一定要给纪颜难堪,才能叫他晓得自己的厉害。
一念至此,奎师那都就微笑点了点头,叹道:“多谢陛下关心!”
纪颜只瞧着他唇边不怀好意的笑容,就知道他心中所想,这就在脸上装出一副不情不愿模样,心中却偷笑道:“老子不近你的身,都能把你偷个一丝不挂;如今我坐在你近旁,给你吃什么,就不是你说了算了!你要整我,我还要整你哩!”
奎师那都不知道他打坏主意,这就抬头微笑看向他,却瞧见纪颜身旁站了一个瘦高的中年人,留着到胸口的山羊胡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眼中的精光却像是烈日一般夺目,只看自己一眼,就似乎将自己从里到外都看透了一般,不由得心中一颤,小心道:“这位倒是面生,不知是?”
李世民笑笑,道:“他也是我大唐一位有道的高人,姓李,在太史局做侍郎,你唤他李侍郎就是。我怕你在宫中寂寞,想到你俩同是道门出身,谈幽论玄,自有话说,才叫他也来作陪。”
奎师那都虽然是个神棍,倒也不是彻底什么都不懂,至少相人很有一套,就打心底里觉得这位李侍郎不简单,便不敢怠慢,忙朝他作揖,才听他毫无感情道:“在下李淳风,见过西域法师!闻听法师有通幽之能,在下必定要请教一番!”
奎师那都不知道李淳风是何人,只觉得他的名字颇有些意境,纪颜却在一旁微笑不已,心道:“都怪你太过招摇,才招出了真正的高人来,任你有千般诡计,在这位地仙面前也无从施展!有眼不识真人,活该你这神棍倒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