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说搜出了炉鼎草药一类,尉冲敬德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,抬脚踢在那卷毛腰间,骂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也敢窥视丹道,学着人烧铅炼汞,可别把自己毒死了才好!”
卷毛因着不会武功,被捉拿时也无力抵抗,故而没有受太重的伤,只是被捆了手脚扔在地上;然而尉冲敬德含恨一脚,就是一般的武道高人也不敢硬抗,更何况踢在腰眼要害之处,就叫那卷毛当场一声惨叫,吐出两口鲜血,侧翻在地,生死不知。
李世民见他这般鲁莽,眉头也是微微一皱,道:“敬德稍安勿躁,朕还有话要问他们。奎师那都,朕问你话,你为何不答?是无话可说,还是自愿伏罪?”
奎师那都早已心念纷转,准备着把握任何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,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,只低头呐呐道:“我遭人陷害,无话可说!”
这话一说出口,就叫纪颜气得笑出了声,开口道:“话都是你自己说出来,又有谁陷害你半分?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,敢作敢当,你冒充道门众人,混入宫中,施行邪术,桩桩件件,都有人证物证,叫你抵赖不得,你还说造人诬陷,难不成是发昏?”
奎师那都低头不语,王老二就将手中的小孩儿抛在了地上,道:“启禀陛下,侯爷!这小孩儿身负诡异武功,十几个府兵奈何他不得,咱们全是仗着人多,才围攻将其拿下,若是他有意对陛下不利,只怕后果不堪设想!”
李世民早就听纪颜说过这个小孩儿的厉害,这会儿见了真人,心中也有些好奇,开口道:“兀那小孩儿,你又是为何混入宫中,意欲何为?朕怜你年幼无知,可以给你一条生路,只要你如实招来,便可减轻你的罪责。”
面对李世民的天恩浩荡,那小孩儿却是置若罔闻,只因着四肢都被折断,这会儿也抬不起头来,一味躺在地上装死,就叫李世民脸面上很过不去。须知他身为大唐天子,四夷拱手,一句话说出来,不说重於泰山,也绝不能叫人轻视;今天奎师那都等人,却一再无视他的恩典,才叫他心中有些烦闷,这就要召大理寺的人来,对这三人施以严刑峻法。
李淳风始终是修道之人,心无挂碍不等於无情冷酷,眼瞧那小孩儿身上新旧伤痕遍布,又知道修行瑜伽术的艰难,知道他只怕是从小被人虐待胁迫,很可能并不会说中原汉话,这才缓步上前,用身毒方言问了他几句。
小孩儿果然能听懂他的话语,闻言就从喉咙中挤出沙哑难听的声音,只听他说话间断断续续,不晓得是疼的还是吓的,才听李淳风代为翻译道:“启奏陛下,这小孩儿愿招,只是他饱受虐待,久不说话,人言生疏,又是疼痛难忍,实在说不成字句,请陛下开恩,先给他治病才好。”
奎师那都一早就恨得瞪圆了眼睛,这会儿便不顾众目睽睽,直接开口连珠炮一般骂了那小孩儿几句,直吓得那小孩儿浑身颤抖,李淳风更是脸上一惊,猛朝李世民方向退了两步,就见明明已经断手断脚的小孩儿,竟然靠着膝盖和胯骨发力,整个人像是毒蛇一般暴起,张开血盆大口朝李世民扑去。
这一幕事发突然,众人都来不及反应,只有李淳风听懂了奎师那都的威胁话语,提前准备,这就大袖一挥,道袍扬起,一股不同於内家真气的力道凭空涌出,竟然生生将小孩儿和冲上前来的禁军悉数定在原地,口中道:“莫慌,他是遭了奎师那都威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