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景回到安康镇时,已是一天之后。
此时镇子里早已是哀鸿片野、死气沉沉。
走在街道上,到处可见倒在地上的镇民,他们浑身上下长满了暗疮、脂肪肿的硕大,恶心至极、惨不忍睹。
兀官瑶捂着嘴巴,欲哭无泪,未曾想到才离开不久,自己生活多年的安康镇竟遭天灾人祸、民生凋敝、满是疮痍。
幕山静不忍直视受尽病魔摧残的镇民,心中满是对於雪虎族的痛恨。
带回来的蒲家村妇女走在幕山静身后,眼见此景又心中悲痛,哭泣了起来。
陈景铁青着脸,紧蹙双眉,双拳紧握,走在最后面,看着镇中百姓受病痛折磨,心中不免难受,又想到瘟疫主要针对年轻人,不知身体羸弱的楚一凡有没有受到牵连。
四人走过街道进入街市,眼前的场景更为触目惊心,惨绝人寰。
只见街道两旁堆满了被隔离出来的镇民,他们要死不活、脸色惨白、东倒西歪、横七八竖、或坐或躺,等待着郎中为他们施药,在死亡前挣扎,获取着那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。
不远处,兀官云口上戴着麻布,边施药边往这头走来,身后跟着端着几口大砂锅的镇卒。
其余的镇卒为镇民递碗,每递一个碗,兀官云就往碗里舀一杓汤药。
还有一些镇卒则是用雄黄桐子在火中烧烟,用来消毒防菌,防止瘟疫扩散。
“哥哥!”兀官瑶见到兀官云,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了上去。
“小瑶!陈景!”兀官云见到兀官瑶和陈景是喜出望外,但他来不急享受与亲人的重聚,与妹妹简短的拥抱后,又赶着为大批镇民施药。
“我们快来帮助哥哥吧!”兀官瑶说着便要去帮忙。
“好!”陈景说干就干。
“等等!”兀官云制止道,“瘟疫很厉害,就算你们想帮忙,先喝汤药,用雄黄烟熏防治!”
在兀官云的督促下,几人喝药下肚,雄黄烟熏,脸上再用白醋消毒过的麻布蒙住脸后才开始施药,一直忙到深夜。
施药结束后兀官云领着大家来到临时搭起的屋棚下,一路上兀官云与幕山静在兀官瑶的介绍下相互认识。
幕山静对於兀官云的医德很是敬佩,有一见倾心的感觉。
此时屋棚里的人忙里忙外,几口大锅里“咕噜咕噜”地还在煮着汤药,热气腾腾的水蒸气依旧弥漫在整个屋棚里。
兀官敷上正坐在一边,手里捧着竹简,抽着旱烟,细看医学典籍。
“父亲!你看谁回来啦!”兀官云进屋后激动得说道。
兀官敷上放下竹简,揉了揉通红的眼睛,见是兀官瑶与陈景安然无恙的回来,连忙站起身子,绷紧的脸上终於挂上了笑容:“平安回来就好——平安回来就好——”
兀官瑶见父亲劳累过度,眼睛里布满血丝,消瘦了好几圈,心疼的扑到了他怀里:“父亲……女儿不孝……让您一个人劳累了!”
“回来就好……回来就好啊……”兀官敷上一脸慈爱,拍着兀官瑶的后背重复着方才的话。
幕山静站在一旁,此时此景让人很是感动,妇女更是触景生情,思念起自己亲人,偏头哭泣。
一阵寒暄过后,兀官瑶向父亲介绍了幕山静和一直哭哭啼啼的妇女,更是将在千叶林里发生的事情说得详详细细。
兀官敷上听罢,吸了几口旱烟道:“原来如此,没有想到久未露面的邓泽会伪装成部族首领,
镇子里的毒恐怕是他找人下的,只可惜我研制的药只能缓解病情的恶化,抑制毒性蔓延,并不能解毒!” “我能解此毒!”幕山静站出来说道,“我们追击雪虎族多年,知道他们用的是哪种毒药害人,我们为了救无辜的人於水火之中,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研制出了解毒的药方!”
“真的?静静?”兀官瑶喜上眉梢。
“那就太好了——有劳姑娘了!”兀官敷上握着烟斗抱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