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殒应道:“好!”陆黔知道暗夜殒一听楚梦琳教唆,便即不加思考,全无理智,手中抱住了枕头,迎上暗夜殒扇端,哀求道:“殒堂主,六月飞雪哪!死囚当临法场,也容得他喊冤叫屈,您要听我说啊!”接着转脸向着楚梦琳喊起冤来:“楚姑娘,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,弄弄清楚,到底是谁欺侮谁?这一路上我待你如何?鞍前马后,百依百顺的伺候着你,服侍你远比待我师父师叔都殷勤,更早些我亲爹亲娘都差不动我,现在倒被你反咬一口?”
楚梦琳冷笑道:“说这些也不会脸红。你和你师伯同行,忽来寻我结伴,是何居心?打从一开始,就是掘好了坟墓给我跳,还说没欺侮我?”陆黔道:“那你跳了没有?你死了没有?没缺胳膊没少腿,又没受什么伤。”楚梦琳道:“心疾难愈,更远甚残肢伤体。暂时没杀我,那也是要用我来给李大哥出一个大难题,阻止他当盟主,如果让你胜了,哼哼,我已然成了你扬刀立威的祭品。”
陆黔辩道:“你原本就是去英雄大会,我和师伯陪着你,不过是多了两张嘴巴、四条腿,谈何胁迫?还不都是一样的?”
楚梦琳大声道:“不一样!你们用渔网缚我,我堂堂祭影教千金小姐,从小到大,谁敢这样羞辱我?粗麻绳捆得我身上磨破好几处,还将我丢在黑漆漆的山洞里,闷了没有人理,饿了没有人管,万一被野兽叼走又怎么办?我一个人好端端的,哪会受这些苦?还有……还有你吃包子时,宁可撑死,也不分我一个!”最后一句却是带了几分顽皮,陆黔气得几欲晕去,料不到同件事情还可作此浑解。
江冽尘冷笑道:“琳妹,你说自己是‘将计就计,深入虎穴’,我信了,不知原来处境这般凄惨堪怜。”楚梦琳给他一句调侃堵得差点背过气去。纪浅念插话道:“缺心肝的小蹄子,一夜夫妻百日恩,你前几日还唤着人家‘黔哥哥’,叫得千娇百媚,嗲声嗲气,如今又来在陨星郎面前作扮冰清玉洁?”
楚梦琳嚷道:“是他逼我这样叫,我若不肯,他还要打我!殒哥哥,呜……呜呜……”扯过床上被子半掩在身前,故作恐惧异常,控诉道:“他色心色胆色行俱全,数次对我……对我……”
暗夜殒怒道:“是可忍,孰不可忍!”折扇一递,猛向陆黔额前刺到。江冽尘拂袖横扫桌面,带起茶杯,罩住暗夜殒扇端,暗夜殒五指叉开,扇缘展处,将茶杯震为碎片,怒道:“少主,我答允你不杀沈世韵,但这小子胆敢冒犯梦琳,那就非死不可!”左手如钩,又抓陆黔咽喉。
江冽尘提起陆黔后领,甩在一旁凳上,反手切住暗夜殒脉门,仅搭摆架势,而未使出分毫内力,道:“浊者自浊,此言一听即明不实,梦琳为着诬赖旁人,能不爱惜自身名节,理她作甚。”踱到陆黔侧前,扬臂随意一拦,淡淡的道:“这昆仑掌门还有些用处,不得因小失大。”
暗夜殒赌气道:“他能做什么,上刀山下油锅,属下能做得比他更好!听凭您一言交托。”江冽尘道:“倘要你在正派中混得有头有脸何如?”暗夜殒愕然惊道:“少主说这等话,莫非是怀疑属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