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道:“多谢姊姊好意,只是本宫生性爱静,不愿出门东奔西跑,招惹是非。”
贞莹嘀咕道:“足不出户还能招蜂引蝶,你这狐媚子倒风骚得够厉害啊。”沈世韵道:“姊姊说什么?”贞莹道:“没什么,岂不闻‘人在家中坐,祸从天上来’,即便你不想招惹麻烦,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纠缠你,如之奈何?”沈世韵向旁踱了几步,眼神斜睨着贞莹,笑容古怪的道:“是呵,本宫也正为这事儿心烦呢,你说该怎么办才好?”
贞莹一愣,立刻醒悟她在讽刺自己就是那“找上门的麻烦”,心道:“我今日来,如果你对我低声下气,磕几个响头苦苦哀求,再许我些好处,或许我心一软,睁一眼闭一眼,不来与你深究,可你这等阴阳怪气,指桑骂槐,已经惹火我了。”她记着画像摆放位置,一面翻看桌上书画,装作无意间一甩手,将那幅画碰落在地,又连忙俯身拾起,掸了掸灰,右手小指指甲在画轴上快速一刮,接着将画摆上桌,再装作不经意的瞟一眼,赞道:“哟,多英俊的一位相公哪。他是什么人呀?妹妹可别动了凡心?”
沈世韵微笑道:“这种话不好乱说,本宫难道像是明知故犯的人?他是我一位宫女乡下亲戚给说定的婆家,几日前入宫探亲,小两口儿如胶似漆,难分难舍,本宫就分别画了幅像,聊慰他二人相思之苦。”
贞莹心中冷笑:“什么慰借‘他二人’相思之苦,分明就是你二人!你可真舌灿莲花,自己的风流情事赖到宫女头上,你给我等着。”脸上仍笑得温柔,道:“妹妹真是有良心,哪个丫鬟跟了你,是她有福了。好啦,你嘴上不说,肚里一定在催我快走,本宫就做个识趣的,不打扰妹妹,先告辞了。”
沈世韵也不挽留,微笑道:“姊姊走好,日后亦请常来小坐。”
贞莹道:“这个自然。”心道:“那还用得着你说?我一定来得比谁都勤快。我却不是好风,是台风,龙卷风,是把你连根拔起,要你命的飓风!”本想学着李亦杰的口气加一句“只要你不嫌腻烦”,定然过瘾,但想到如此一来教她有所提防,反倒是因小失大,自己可须沉得住气,转过头对着沈世韵意味不明的扬了扬嘴角,高昂着头走了出去,每一步都踏得咚咚作响。
没行多远,就见茵茵站在附近,也是满脸雀跃,显是跟踪李亦杰已有收获。两人交相掩近,一齐张口,算得是主仆默契,见对方正要开言,又一齐停住。贞莹催促道:“你先说,快点。”茵茵谦让道:“娘娘先说。”
贞莹勃然大怒,喝道:“本宫早知道的事,还用得着给你重复一遍?让你说就快说,哪儿这么罗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