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铎冷冷道:“不必。”重新集中思路,将刚才商定的“上—下—中—中—下”路线回想一遍,在脑中形成连贯波动图形,提一口气,纵身跃起,按设想上蹿下伏,竟果真与分析别无二致。楚梦琳眼见诸般机关在他头顶、脚底连连击出,真有天罗地之势,紧张得心都揪了起来,这份火气自不免又迁怒到那青年身上。直到多铎避过全部机关,双脚在平台落定,悬着的一颗心才终於放下。
那青年赞道:“了不起!有本事!第二个是我。”上前跃跃欲试,楚梦琳推了他一把,道:“你不肯当先锋,就休想捡这现成便宜!不知羞!下面是我。”说完纵身而起。那青年肚里暗骂:“你还不是也捡现成便宜?臭娘们,你以为你很知羞么?”又想:“最好她真气不足,飞到一半,摔了下来,给禅杖撞成肉饼,或是给利箭射成马蜂窝。”
楚梦琳内功不及多铎,但她也知此时性命攸关,半点松懈不得,终得以安全通过,只是到得最终,一口气接不上来,落地时站立不稳,双腿发软,一交坐倒。那青年拍手大笑,夸张的手舞足蹈,笑道:“恶婆娘恶有恶报,你摔着远比站着好看!”楚梦琳咬牙切齿,叫道:“你有种的,过来呀!”
那青年笑道:“过来便过来,有何难处?”小腿一蹬,也是依样学样,他有意要比楚梦琳落地完美,仰身下坠时姿态从容。眼看着平台已近在咫尺,楚梦琳冷笑一声,手腕翻转,霎时银光耀眼,残影剑向那青年咽喉刺去。
那青年大吃一惊,别说身在半空无处着力,便是能避开这一剑,也再避不过上下机关。背后虽有一段安全通道,但他已呈下坠之势,要逼得身子硬生生向后平飞,却是怎样也办不到的。急切中不假思索,扯出绳子抽向楚梦琳手臂。绳端一触及她手腕,立刻一圈圈向上环绕,直缠至肩。
楚梦琳手上无法负担他重量,被拖得向前一个踉跄,眼看着也要跌入坑道,怒喝:“你干什么?快放手!”那青年叫道:“臭婆娘,我死也要拉你个垫背的!”
千钧一发之际,多铎抬手按住楚梦琳左肩,运起内力将她朝后一扯,同时挥剑架开残影剑攻势,剑锋自那青年颈侧抆过,然而楚梦琳手臂仍被他紧握的绳子牵缠,她固是跌撞着急退数步,那青年身子也随着向前飞出。脚还未曾着地,整个人便“砰”的一声重重摔落在平台上,这一跤跌得狼狈之极,四肢张开,呈一个“大”字型。
楚梦琳惊魂稍定,用力扯脱臂上绳子,当做长鞭,在他额头狠抽一记,才展颜笑道:“哈哈,你落地摔了个狗吃屎,比我难看多啦,看你以后再敢笑我?”
那青年怒极,心道:“原来是恼我嘲笑过她一句,就以这等损招报复。刚才机关四伏,随时可能死於非命,你道是随便出气好玩的?我不给你老公当替死鬼,你就怀恨在心,定要取我性命,怪不得都说你是十恶不赦的妖女,行事果然恶到极点。”又将她十八代祖宗问候一遍,心里暗骂得恶毒,脸上却没露出怨恨神色。
多铎早已习惯了他们吵嘴时不去理会,自也不会笑他。三人匆匆整理衣冠,继续往地宫深处进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