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心里掠过一阵强烈失望,稍后方才释然,心道:“我真是不用脑子,江冽尘要真那么没用,轻而易举就被我那群脓包下属收拾了,还怎配做本宫毕生大敌?”一面嘲笑自己愚蠢,同时双眼瞪着那少女,心道:“当日到我家杀人烧庄的,她也有份,同样是不共戴天的仇人,捉不到江冽尘,先拿她开刀立威,也是好的。”向那太监道:“你先下去,本宫要单独问她几句话。”待他走到门口,又道:“你这次立了大功,本宫忘不了你的好处,到时想要什么赏赐,尽管提就是。”
那太监道:“多谢娘娘恩典。”躬身退出,不忘周到的将门掩上。
沈世韵开始在那少女身侧绕圈,冷冷的道:“楚梦琳,想不到吧,你也会有今天!这可不能怪本宫不念情谊,当日你进宫刺杀我,可曾稍念旧情?”吸了口气又道:“不对,你我之间宿仇结来已久,即便你不来主动找我的麻烦,我也不会放过你。自己送上门来,正称了本宫心意。”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,抵住那少女咽喉,道:“今日就以你的血,洗清我全家的怨!”
那少女眸中哀光大盛,成串的泪珠从眼角不住滴落,目光射出哀恳之色,嘴里发出“唔唔”的声音,身子拚命扭动,似有千言万语欲待倾诉。沈世韵看她这一副窝囊相,更增复仇快意,冷笑道:“好啊,就听听你有何遗言交待。”匕首一挑,拨开了她口中麻团,那少女立刻大放悲声,叫道:“我不是什么楚梦琳,放了我!你们抓错人了!”
沈世韵不屑道:“原来你只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。要讨饶该找个像样些的说辞,编造这等可笑借口,倒也不觉荒谬。”
那少女哭道:“我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人,此前从没见过你不说,爹爹家教极严,我平时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待在家中安分守己,怎会无端与你结怨?”沈世韵只是冷笑,那少女又道:“我……我叫陈香香,是城中首富陈未尚之女。只要你派人去送个信,我爹定会如数支付赎金,分文不少,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。我家就住在……”
沈世韵道:“笑话,你以为我们是绑票勒索的土匪?本宫堂堂皇妃,想要多少银子,在国库中随支随取,你竟敢跟我炫富,以为我稀罕你家那点零碎?”但想如此作答,倒像真的相信了她是什么首富之女,冷笑一声,改口道:“够了,别在我面前花言巧语。你的相貌,本宫早已铭刻入脑,烧成了灰也认得,怎会弄错?”
陈香香哭道:“你……你说我的相貌?你们这群人太霸道了,先前强逼男人剃头,如今连女子的相貌也要横加干涉?”脑中灵光一闪,仿佛黑暗中乍见希望,忙道:“对了,声音!不同的人,声音总是不尽相同,难道你从我的声音中,还辨识不出真假?”
沈世韵暗叫惭愧:“我报仇心切,竟忽略了如此明显的特征!”其实她看那少女只懂得哭哭啼啼,气质完全是个小家碧玉,的确不大像楚梦琳,已隐有怀疑,但她既好面子,板起脸道:“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聪明,旁人便都是傻子?本宫就想不到分辨声音了?但你二人长相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若说是孪生姊妹,那么魔教小姐的帽子也没扣错你。”
陈香香哭道:“这……这不是民女原本的相貌,是一位年轻公子……替我……替我打扮的……”虽然身陷危难,但一提到心上人,仍是面红过耳,眼含羞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