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霜宽慰道:“不怕,你们被罚了多少,我翻倍补给你们就是。我大小也是个贝勒爷,这点钱还能出得起。”侍卫便又动心,那边挨了罚,这边还能得着双份,倒有意盼望挨罚。
韵贵妃又生一计,复令“既天性所喜,不妨成全。再视有违者,翻倍抄。”玄霜宽慰道:“不怕,你们哪个被罚了,我就命全体侍卫一齐帮忙。”这一回众人叫苦不迭,都怕问题出在自己头上,得罪了大伙儿。又怕他人违反,连累自己,竟形成种互相监督的风气。
玄霜弄巧成拙,适得其反,只好老实了一阵子,但他总是不甘服软,一日见程嘉璿所写家,和自己笔迹极为相像,可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让她代写,定能瞒天过海。於是时常软磨硬泡,程嘉璿同意帮忙,却也不愿吃亏,总能提出个条件来,好在都是些轻而易举的小事,两人交易便算正式达成。
这天吐蕃克什米尔地区古格部赞普进京朝贡,献上几匹汗血宝马,又名阿哈尔捷金马,产於土库曼斯坦科佩特山脉与卡拉库姆沙漠间的阿哈尔绿洲,为世上最古老马种之一。头细颈高,四肢修长,皮薄毛细,步伐轻盈,多为帝王所乘坐骑。然而这几匹性子暴烈,难於驯服,几名马夫都被踢伤,此时正由御马监看管。
玄霜亦有争强好胜之心,听后心痒难耐,恨不能插翅飞往。然而功课还堆了一大摞,上半天刚和程嘉璿拌嘴,惹得她使小性子,只推说“没什么事交待”,便不肯再帮忙。无论玄霜说多少好话,她也是无动於衷。玄霜又扯着她衣袖,软语哀求道:“好姊姊,算我错了还不成?只要你放出话来,我给你赴汤蹈火。一旦去得冲了,就怕驯服烈马的头功给旁人抢了去,堕了咱们吟雪宫的威风,岂不大是遗憾?”
程嘉璿就坐在他身边,板着脸道:“什么好姊姊!你就是叫我好妈妈都没用,不行就是不行。”玄霜见软的没效,索性撒起赖来,道:“你要我叫好妈妈,可非想做我额娘了?哎,我明白了,你是当宫女厌了,也想做妃子玩玩。”
程嘉璿没料到他能将两件全不相干之事生拉硬拽到一处,稍感错愕,又觉滑稽,也不去答他。玄霜拍着手,又笑又叫,道:“是了,定是如此!你有这个愿望,我可以替你向皇阿玛提啊!唔,不对,你是摄政王的义女,辈分挺高,说不定能跟皇上平起平坐,我就说你自恃身价,待人骄横。”程嘉璿冷哼道:“行啊,若是不怕皇上对你印象大打折扣,你便去好了。”
玄霜也只是说说而已,这一听就是胡搅蛮缠,只能显得性顽劣,那么苦苦营造的精明强干可就全白费了。暗自捉摸程嘉璿吃软还是吃硬,试探道:“你瞧,我就是这张嘴缺德,姊姊还当真生我气呀?这样好了,等我大功告成,定当送一束乌黑发亮的马尾巴毛给你。”前半句说得一本正经,直到提起马尾巴毛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程嘉璿啐道:“说话没个正经,我不跟没诚意的人打交道。”玄霜忙道:“好啦,好啦,我定当再选一匹马,认你做主人,这个礼可不是一般人受得起的。”程嘉璿听着他油嘴滑舌,也觉说得有趣,火气渐渐消了,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哼,你有这份心就够了,帮你写字是可以,不过韵贵妃娘娘吩咐过,你没完成功课前不准离宫半步,她还会不定期前来查看,侍卫一定盘查更紧,你要怎么出去?”
玄霜装出一幅可怜相,长吁短叹的道:“关得这么严,我是她的儿子,又不是犯人!”看了看程嘉璿,灵机一动,道:“有了,咱俩互换衣服,我扮成你的样子出去,学着你扭扭捏捏的走路,到时谁敢动手动脚,我就大叫非礼,嘿嘿,妙!妙!我只跟你相处得多,要我扮别人,还真不大容易。”程嘉璿翻个白眼,道:“娘娘腔,亏你想得出来!你怎地这般没出息,就想着扮女孩子?”
玄霜故意道:“是啊,我真没出息,怎么会想到扮你呢?这不是自降身份?”又装作恍然大悟,道:“小爷这等英俊潇洒,让你扮成我,的确不大妥当。好吧,我答应你,绝不追究你把我扮丑的罪过。”说完这话,连忙跳开几步,程嘉璿却没发作,仍然坐在原位不声不响,玄霜又掂起脚走近她,推了推她的肩,叫道:“喂,你怎么啦?又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