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世韵道:“臣妾早有计较,皇上曾在江南为我修建了一座沈家祠堂,供奉我家先祖。臣妾就说,恰逢仲春时节,请他随我同去上香祭拜,一尽孝道。况且江南水乡,风景秀丽,我还可以伴他泛舟湖上,此乐何极。”
太后脸色一沉,怒道:“大胆!皇上私拨国库钱款,替你家建祠堂,却对哀家只字未提。这也就算了,我儿子是九五之尊,身份地位何等高贵,怎能为你家一介草民磕头跪拜?你不过是趁此机会,拉着皇上游山玩水,耽误他的治国伟业!”沈世韵微笑道:“如非太后娘娘的意思,这一趟本也可以不跑。若是您就此收回成命,臣妾便取消计划了。”
太后一怔,思虑急转,迅速冷静下来,心道:“皇上随她出行,必然微服,平民百姓不知真相,也丢不上皇家的脸面。只要能将这事掩盖过去,做多少牺牲都使得。”颔首道:“好吧,都依着你。”
沈世韵并没露出意外之喜,仿佛早已成竹在胸。搀扶太后起身时,又道:“太后娘娘,臣妾知道您一直不大喜欢我,是嫌弃我出身卑微。不过您不知道,家父与摄政王也是旧识,因此才能亲笔修书,让我前来投奔。”太后道:“你说什么?”
沈世韵笑道:“他两人本是至交好友,非我自夸,家父确是文武双全的人才。入关战役中,王爷曾几次邀他前往助战,家父淡泊名利,向往清淡寡欲的山水田园生活,这才隐居於江南无影山庄。可惜……最后还是逃不过江湖仇杀,怪不得任何人,这些都是命。”太后的心也软了下来,叹道:“做儿女的,给令尊祭祀,那也是应该的。
玄霜伏在墙沿窥探,一见太后出殿,立即拉了程嘉璿转过拐角,从偏窗跃入房中,跳上自己的小床,双腿盘起,手臂搭在膝盖上。程嘉璿走到一边,小心的将房门关牢,随着在床边坐下,紧皱眉头,道:“贝勒爷,刚才咱们听到的事,到底是让它烂在肚子里,还是去禀报皇上?我可真没主意了。”
玄霜奇道:“刚才?咱们是在赏花呀!你听到什么了?”眼中满是天真疑惑,接着掌心一翻,当真将一束桔黄色小花插在程嘉璿鬓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