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黔一直细听着声音来路,循声望去,角落里一个青衣人落入视线,定睛一看,冷笑道:“是华山孟掌门么?怎么越见得不长进,只会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,不敢上前头来说话?见我没给你的阴谋害死,是不是很意外啊?”
孟安英冷笑一声,双手转动椅下铁轮,人群也识相的闪开条路,让两人面面相对。孟安英淡淡的道:“意外是没有了,很失望倒是不假,看到如你一般的奸邪鼠辈却没遭到应有的制裁,也只能说是天道不公。”
陆黔冷笑道:“一样,一样,孟掌门,咱两个半斤八两,谁都没资格说谁。你还是盼望世间不存在天理的好,否则以你所为,死后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料,那个魔教妖女行刺时,你就不会是只受这么点轻伤了。”孟安英气得大口喘息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陆黔道:“我怎样?至少我没私吞人家的秘笈,也没有不声不响的霸占六年。你要是有魄力,就把自己一身功夫废了,表明你与魔教武艺再不相涉,否则嘛,我说你是魔教打入正派的奸细,也不为过啊!”说着两手摊开,装出副理所当然的无辜相。
孟安英气得七窍生烟,正要再与他理论,程嘉华忽然冷冷开口道:“够了,都给我师父安静点。陆先寨主,你看看清楚,这里不是你的青天寨,不是给你唱独角戏的地方。还有华山的什么孟老头,受了伤就老实养着,比什么嗓门?你两个有恩怨,自己到外边去解决,别在这里喧哗,扰人清静。”
陆黔刚一到场,就给梁越与孟安英的事绊住了,没得闲去寻找程嘉华,这一回他先出声说话,恰好合了自己胃口,冷笑道:“好哇,你这小混蛋原来躲在这里,先前跑得可比兔子还快。你敢背叛本大王,把我们的山寨拱手出卖给敌人,别以为那口气我就这么咽下了,现在还敢公开跟我叫板?倒让在场的各位都来评评道理,他私通外敌,陷落自家山门,是不是该算做欺师灭祖的重罪?各门各派,哪一户出了这种狗崽子,是不是都该重重惩处?”
众人听得暗暗点头,苦战不敌还不打紧,而投敌的叛徒,通常最是让人瞧不起。程嘉华道:“你青天寨是个土匪窟,我一时误入歧途,事后悔改,有何不对?众位既是当世英雄,想来不会与这姓陆的匪首同流合污。”
众人一开始对程嘉华并未留心,等到陆黔对他严厉责骂,才好奇这年轻人如何惹上了那般凶神恶煞,却也多是抱了些看热闹之心。再听他开口辩白,言谈不俗,气质高傲,倒还颇有大户子弟风范,对这位俊俏的独臂青年才多了些关注。有人道:“没错,改邪归正有何不对?”“正派邪教,两方齐可一概而论?”“小兄弟,你不用害怕,此事错不在你,他要是敢追杀你,大家都给你主持公道。”
陆黔快气炸了肺,没想好一番精心布置,花下大力才赢来的声望竟就轻易给程嘉华毁了,恨不得当场扑过去掐死他。
程嘉华不冷不热的道:“陆先寨主,你刚到的时候,那些大义凛然的话说得可真好,比寻常人唱的还动听些,我劝你别在江湖中混了,改行去做个卖唱的,也能养活自己。”这话顿时引来一波哄堂大笑。
陆黔怒道:“小畜生,你这只知仰人鼻息生存的墙头草!得意个什么劲儿?武功一塌糊涂,真说你是我弟子,我还觉得丢脸。我陆黔每走一步,靠的至少都是自己的实力,你算什么?你敢过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