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亦杰道:“谁知道那个魔头在算计什么?若是寻常人，你的分析还算入情入理，但他可是暗夜殒啊，魔教曾经的第二号杀手残煞星，所作所为，岂能按常情揣度?或许他就是想送死的，同时毁了魔教，也让我们所有正派弟子一齐搭进去，有这许多英雄豪杰给他陪葬，似他那般卑贱的人物，已算是祖上有光了。以己一死，同时覆灭黑白两道，即使评价未见得好，总也能名声远扬，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的。”

南宫雪怒道:“不对，你根本不懂他的想法！对他来，黑白两道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，只有楚梦琳才是人生的全部，现在江冽尘毁了他一切美好的梦想，他难以忍受，所以才要报仇，目标仅有一个而已，那就是杀江冽尘……”

李亦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，道:“再下去。你对他们三个的情仇纠葛，了解倒是很清楚啊。我早就想问你，这一路从京城到华山，你跟暗夜殒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你对他的态度，突然间就好得就变了个人一样?”

南宫雪看着眼前的李亦杰，也有了种效仿暗夜殒，狠狠抽他两耳光的冲动。极力隐忍着，手指紧揪住裤线，道:“师兄，你是怎么了?你一向都不是这般肚鸡肠之人，对待这件事，为何就要如此刻薄?我算是知道了，不看一个人做了什么，关键是看他心里是否怀有鬼胎。给你认定的事，就不断在心里怀疑，每次找到的证据，不能当做瓦解误会的良药，反是先入为主，成了你错误观点的佐证。你自己想一想，我与你青梅竹马十几年，和他只待了十几，这还不足以作出比较么?我跟他的确是聊过几次，以前咱们不够了解他，就把什么骂名都推到他头上，这也实在不大公平。”

李亦杰道:“相处时间长短，算得了什么?若是一见锺情，两人对上眼的一瞬间，就能抆出火花来。哈，你跟他聊过几次?他像是会跟陌生女子谈地，一吐心事之人么?他救你，我不怀疑此事真伪，因为我相信你的话，可我怀疑他是早有预谋。先骗取你的信任，借以打入华山派，将我们都引到他布下的陷阱里去。这就好像当年江冽尘为折磨韵儿，故意勾引、害死洛瑾姑娘，这就是前车之鉴！那一套不好的把戏，便是他们魔教奸贼惯用的伎俩！”あ七^八中文ヤ~⑧~1~ωωω.7\8z*w.còм

南宫雪眼中蓄满泪水，道:“我听不懂你的什么前车之鉴。师兄，你以为你的师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?被人骗、被人耍，却可以茫然无知，还在替那个恶棍求情?我有自己的判断力，可你……你不能那样我，我在山顶囚居六年，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，是你从不给我一点回应……”李亦杰道:“即使我冷淡了你，你也不该因此自暴自弃……”

南宫雪听他这教的语气，对自己的无情却又轻描淡写，怒道:“你在些什么?难道你以为，得不到你的表示，我就饥不择食，人尽可夫了?你……你知道什么！”李亦杰也提高声音道:“知道什么?我什么都不知道！我只知道你以前也像我一样的憎恨暗夜殒，却在跟他同行了几日几夜以后，一切都变了。你，对人定论怎能凭空转变?要我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，我该如何服自己?”

南宫雪此时也想大发雷霆，让这个固执的师兄好好清醒清醒，但望着这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，尤其见他双颊深陷，眼底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，憔悴的面容尽显疲惫，想他为武林大业终日操劳，脾气实在发不出来，向不远处一指，道:“咱们到那里去。”

那所在正临着一泓高大的瀑布，冲刷下来的哗哗水流声可掩盖两人话音。这里还是李亦杰与南宫雪幼年时曾多次携手同游之地，两人还是孩子时，最喜欢到簇练剑游玩，累了就眼望瀑布，倾心交谈，幼年时的真无邪终於还是一去不复返。双眼酸涩，瀑布的白色浪花与眼前弥漫的稀薄水气交错成雾。李亦杰站在簇，似也是深有感触，许久都没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