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后江冽尘出招狠厉稍减,剑势平缓不少,暗夜殒应对时吃力感骤降,他一觉出此变,怒道:“以前每次比武,都是你在有意相让,今日生死之决,难道你还要让我?”折扇出击如狂风暴雨,越来越快。江冽尘神情冷淡,旁人也看不出他心下正作何想。
又连过几个回合,江冽尘体内阴寒之气突然逆袭而上,又加毒性催动,反覆冲撞,如同掏心挖肺般的痛苦。故意卖个破绽,借势被打退一步后,站在原地默默调息,极力压制,面上表情并无变化,似乎冷静如昔,但他自知所受内伤极重,一口血终没忍住,从嘴角漏了出来。
这伤与耳力无损,已听到风声飒然,几枚暗器对着自己激射过来。想以剑封挡,手臂酸软得怎样也抬不起来,想趋旁避让,内息仍在翻搅,腿上也是全无力道,竟是半步也移动不得。那暗器不管有无喂毒,若是真给击中了,对於现今状况无异火上浇油,到时四散的真气将再难平息。
左右无策时,暗夜殒忽然移步挡在他身前,抬起折扇各处击打,将暗器逐一扫落地面。江冽尘心中一喜,阻塞的经脉竟自行打通,内力流转如常,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意,一手扶在暗夜殒肩上,低声道:“果然够朋友……”
暗夜殒转身挥开他手,怒道:“别以为我是对你安着什么好心,不过是不想让你先死在其他人手里。只有我才有资格杀你!别人不配!”说话间折扇连攻,又已进入缠斗。
江冽尘笑容逐渐消失,脸色愈加转冷,动手时再不顾忌,连出杀招。
南宫雪低声道:“留神炸药。”李亦杰心下一凛,他到此时还没看出那宝座有何古怪,似这般比斗,剑气乱飞,万一一个不巧,正好砍中机关可就糟了。虽还未能确定,但也是宁愿相信暗夜殒所说不假。於是向旁挪动,站到了侧面观察,全神盯住的不是比武,而是那张座椅。
几乎已斗过了百来招有余,暗夜殒腾身纵跃,从江冽尘头顶翻过一个跟头,落在他背后,举扇向他后脑砸下,江冽尘旋身闪避,回手一剑斩在暗夜殒左肩。暗夜殒这一招却是有意为之,不惜卖自身破绽为饵,借他不及转臂的空当,提起折扇,照作短剑一般向他当胸刺去。
江冽尘甩脱长剑,顺势一招“分筋错骨手”拿住暗夜殒脉门,“喀喇”一声扭断了他腕骨,拽着他瘫软下的手腕扬起,两人手臂同时高过头顶,自当中为顶点,向两侧倾斜。
江冽尘反手推出一掌,击在他拳上,就听细小的断裂声连绵不绝。那掌力似有形质,得以向前窜动,暗夜殒右臂自手掌起始被击碎,劲道一路流动,前臂,上臂的骨头依次粉碎。剧痛之后,一条手臂好似失去了知觉,再也拿捏不住,折扇脱手,“啪”的落地。
江冽尘抬脚踏上,精制的扇柄顶端逐渐出现了道道裂痕,向四面扩散,纹路越来越是密集,裂口也不断增大,终於爆裂成一堆碎块。两人目光都是注视在此,暗夜殒眼神中露出不舍,江冽尘则尽显自得,停了停才冷笑道:“胜负已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