缠住小腿的丝线与另几条底部相绕,如今其余中途断开,连带着这条也无处借力,松垮垮的再无劲道。那青年双腿一分,丝线脱落下来,滑到地面摊成了一环线圈。
江冽尘冷冷道:“身手不错么。”那青年毫没防备就给他攻了一通,闹得手忙脚乱,他临敌以来,还从没一次这般狼狈过,又急又怒,道:“你下次想跟我切磋武艺,就先打个招呼,我要是身手差些,早就给你杀了。”江冽尘冷哼道:“临到生死相搏,敌人可没那么好心来提醒你。”那青年刚想赞同他这话倒是不错,忽听又是“嗖”的一声,几道细丝向站在一边的程嘉璿击去。
丝线本是极柔韧之物,在身上敲打也不致有多少感觉。而一旦贯入内力,一根线头也如剑锋、如铁棒般足以伤人致命。勿令说程嘉璿被点中穴道,全身动弹不得,即使她能跑能跳,以她功力,又如何能躲开这来势极快的攻击?呆立在原地,恐惧得瞪大双眼,却是连叫也叫不出来了。
那青年本以为一轮攻击已过,接下来最多是你来我往的进行些口舌之战,怎能料到他说打便打,攻击对象竟又是全无躲避之能的程嘉璿?危急关头不暇细想, 只有个念头:这姑娘是自己点住的,绝不能令她因此受伤。飞扑过去抱住程嘉璿,向旁跃开闪避。
江冽尘早料准他路数,见两人避开,先以两条丝线阻住来路,又向他退避方位击出三根丝线。那青年抱着程嘉璿单脚站立,腾出一手扯拽丝线,仍想效依前法。但这回他只怕伤着了程嘉璿,分外谨慎,只看着她身侧无恙,一个不察,扯住两条丝线后,第三条漏了过去,在左臂上抆出一条口子,鲜血顺着衣袖淌下,映衬着白衣分外惹眼。
程嘉璿惊呼道:“你……你的伤……不要紧吧?”她见此人为救自己而受伤,心下总是过意不去。忙撕下衣襟来给他裹伤。那青年不屑道:“这一点小伤,碍得着什么了?”反手一绷,将两条丝线震断,提高了声音道:“行了!认输了,够了没有?”
随之那仅剩一端的丝线“嗖”的收了回去,江冽尘冷冷道:“临战分心也还罢了,为救敌人以致自己失手受伤……笑话……你还真是一位难得的君子啊。”
程嘉璿拽着布条,在他臂上拉扯良久,但她不善包扎,不仅是打出的扣结形状古怪,较硬端又缚於贴肉一侧,牢牢勒紧了伤口,闹得本来少量的鲜血越流越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