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尘道:“我让你尽早滚开,你不肯遵从,这正是在打搅我,还不自知?”程嘉璿苦苦哀求道:“别的事我哪一件没依着你?只是这……这……”江冽尘道:“你要跟着我这个邪教魔头,从此也同样成了人人喊打的正派公敌,那有什么必要?”
程嘉璿道:“即使从此与正派对立,自此万劫不复,我……我也不怕。从我第一天喜欢你,得知你的身份开始,我就知道有这一层……可那不成顾虑,我……还是心甘情愿的。再说,我是刺杀各派掌门的妖女,本来就已脱离了正道,这样说来,算不算与你是同路人?”
江冽尘道:“那就各行其是,你别尽来缠着我。黑道上路数众多,谁说皆是一家?祭影教十余年基业,毁於一旦,日后何去何从,多费思量。我后半生仅以复仇为唯一目的,正道邪路,统统都是我的敌人。”
程嘉璿道:“那么……你不要朋友,便要一位仆人,总可以吧?我还有些用处,至少我表面上仍是韵贵妃娘娘的侍女,跟在她身边,还能将绝音琴和断魂泪偷出来给你……”她想江冽尘即使对外物均不为所动,七煞至宝总还能牵扯得住他。岂料江冽尘只冷笑一声,道:“我用不着你。沈世韵也没什么大能耐,从她手中夺两件宝物,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?”
程嘉璿看他立刻就要直行离庙,以后再想见到他却是难了,急切中不顾后果,就将自己早前查到的情报抖了出来,叫道:“我……让我服侍你,我不求做你的侍妾、知音,只要能当你的一名婢仆,就很满足了。我也清楚,要说同伴,我或许永远也做不到楚姑娘那么好,更代替不了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……”
江冽尘脸色忽然变得极其可怕,几如电光一闪,就已一步跨到了庙堂正中,扯住程嘉璿手腕,冷冷的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?再说一遍!”此时眼神不再如前时淡漠, 充溢的尽是杀气。
程嘉璿看了他这等凶暴神情,心里虽有惧意,但难得他肯认真听自己说几句话,也不愿放过了这机会,小心翼翼的搜罗着词句,道:“我……我说我虽然比不上楚姑娘,可她……她已经不在了,人死不能复生,我愿意代她照顾你,陪着你。我知道你深爱着她,到如今都不能忘情,但她对你不起……如果你愿意,可以将我当成她的替身,或者是兴起时的玩物,我都不会介意。”
江冽尘冷冷道:“你调查得倒是卖力。本座昔日年少无知,一时错爱,也值得你再郑重其事的翻出来说?”程嘉璿道:“我并无他意,只是我理解你,不管你还爱不爱梦琳姑娘……”
江冽尘怒气抑止不住,突然间爆发出来,在她臂上重重一击,甩脱了她手腕,怒道:“你算什么东西?凭你也配提她的名字?也配做她的替身?给我滚开!”
这一下击得程嘉璿直跌了出去,重重坐倒在地,身子蜷缩成一团,脑袋轻轻倚在香案上。感到手臂上不断袭来的剧痛冲击得她心脏揪紧,眼前昏黑,眼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,在泪光中模糊成一片虚影,渐渐失去了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