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冽尘冷冷的道:“你两个忘年交这时候叙旧,好像不大恰当吧?”猛地纵身前击。李亦杰面对着他而立,对他动作看得清楚,急叫:“临空道长,小心……”想跃起替他抵挡。但刚才受了江冽尘一击,只怕已震伤脾肺,受伤颇重,竟是软绵绵的无法跃起。临空道长迅速一转身,以残影剑架向他衣袖。江冽尘反手从下端缝隙透过,临空道长宝剑顺势回挡。
两人连拆了数十招,江冽尘见他使的是“太极剑”一路,而其沉稳、缓和却是与残影剑攻击向来讲究的以快打快,以狠斗狠大相违背。两者如不能融汇贯通,再不能相辅相成,便只能是落得个互相拖累。江冽尘看穿这一点,表面不以为意,连续快攻了几招,封住临空道长退路。
临空道长叹道:“我还记得,当年老头子的祝寿酒,你也曾来赏光喝过一杯,当时我虽觉你身份不简单,却也从没想到会是魔教中人……千不该,万不该,你今日不该杀死通禅大师……那只会让你在黑暗中越陷越深……”江冽尘道:“原来你也认为,错都在我?其实通禅大师死前,曾经还想着你,问到过你……”临空道长不知是圈套,忙道:“他问了我什么?”
江冽尘道:“他?他说……”借着他这一分心,抬肘撞上了他手腕,提手扣住脉门。将残影剑夺下,顺手一推,宝剑直没入临空道长胸膛,透过了后背。江冽尘迅速将剑拔出,对着来路一挥,银光闪过,两边弟子纷纷倒地,接着就沿开出的这条缝隙夺路而逃。绝焰觉出情况有异,忙来阻拦时,半途上就被他挥袖推到一边。趁众人都未及反应,程嘉璿也连忙站起,匆匆跟随。
绝焰吐了几口鲜血,抬手在嘴边一抹,又连忙赶来查看师父。临空道长头枕在李亦杰膝上,一边一个被他俩紧握着手,一个叫“师父”,一个叫“道长”。
临空道长吃力的从怀中摸出一块雕为短剑般的令牌,郑重其事的交在了绝焰掌中,轻轻按他手背,要让他握紧了令牌。绝焰道:“师父……您……您这是何意?”临空道长努力撑开眼皮,道:“听我……听我说……绝焰,武当派……以后就交给你了……务必……传承……”绝焰急得哭了出来,道:“师父,别说这种话,您不会有事的!我……我不要这令牌!”
临空道长道:“听话……我自己的身子,自己清楚得很,伤是治不好了。我只……挂念着武当……你不肯,继任掌门,让我死后,能够得以安息么?”绝焰道:“不,不,我不要做掌门,我要跟您一起回武当去!您再给我讲故事,再教我编草结……”
临空道长叹了口气,道:“盟主……”李亦杰道:“道长仍唤我‘亦杰’便是。”临空道长应道:“亦杰,你……你和绝焰……你们都是好孩子。憨厚耿直,老实倔强……只是……有时太过执拗,认准的事就执着到底,这是优点,也是缺点哪……只怕会为此吃不少的亏……今后你们……还要互相照顾,彼此扶持……”绝焰哭道:“不要,不要,只要您回来……”
临空道长道:“我……是不行的了……那魔头……就交给你……料理了……对他,不必留情……”声音越来越低,双手也慢慢冷了。
两人大放悲声,哭过一阵,李亦杰拍了拍绝焰的背,道:“别哭了,临空道长也不愿看到你如此沮丧。他既有遗愿,咱们就务必替他完成,快去追那魔头。”绝焰仍是伏在临空道长屍身上不住恸哭,想到师父对自己的种种关爱,如今这位长者却是再也没有了,更觉痛彻心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