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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酒叫人送郝得志回房,再回到中堂,没看见将军,便来到后院。

然而后院前后都找遍了,依旧没看见人,正奇怪,忽然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,寻着声音过去,便看到正寝前的房檐下,散落着碎裂的酒瓶。

阿酒一直走到庭院中,抬头,就看见将军正躺在房顶上喝酒,左右一瞧,西边儿房檐下立着一个梯子,便走过去,顺着梯子爬上房顶。

裴君听见动静,侧头,瞧见她在房檐上走得东倒西歪,吓人的很,便放下酒瓶,起身几步走向她,伸出手。

阿酒见了,笑着搭上去,借着将军的力,稳稳地走到放酒瓶的地方,坐下。

“要喝吗?”裴君拿起一瓶酒,递向阿酒。

阿酒点点头,接过来,拔下瓶塞,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。

裴君笑,开了另一瓶,在她瓶身上轻轻碰了一下,“不愧是阿酒,爽快。”

阿酒又喝了一大口,抱着酒瓶看夜空,“将军,其实京城的月亮和北境也没什么区别嘛。”

裴君躺下,左手手臂搁在头下,单膝曲起,望着头顶的月亮,良久,从腰带中拿出一枚铜钱,举起来,透过方孔看那小小的月,“还是有区别的,更远一些……”

月其实只有一个,不同的是人的心境。

阿酒侧头看她,“将军,阿酒会一直留在您身边的。”

裴君将铜钱收进手心,嘴角上扬,玩笑道:“那我不是要养你一辈子?我看不好,还是早些找个好人家将你嫁出去才是,否则木军医不是急坏了?”

阿酒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扭过身去,“将军休想甩开我。我以后可是府里的管家、大夫,将军若是惹我不高兴,您且瞧我如何治您,头一个便是休想再喝酒。”

裴君闻言,朗声大笑,“我可不敢惹阿酒,没酒还有什么快活?”

皓月当空,只这房顶上有二人,裴将军为了一口酒,伏低做小,阿酒姑娘“勉为其难”被哄好,似乎有什么难事,在此时此刻,也比不得一口酒重要。

第二日,裴君照旧是天刚亮便起身。她的金吾卫制服还未缝制好,便穿上阿酒为她缝制的衣服,这衣服制式仿照胡服,颜色却是半襟红半襟黑,腕上再绑上黑色皮腕甲,端的是又潇洒又威风。

郝得志老早就在等着了,将军一出现便扛起腰刀,大摇大摆地跟在她身后,气势汹汹,仿佛要去干架一样。

第21章 (捉虫) 杖十

今日的金吾卫衙门,与旁日十分不同,点卯换职的时间,金吾卫们却都在校场和衙门外的空地上列队,少见的大部分都正襟肃立,没有吊儿郎当不像样子。

其实金吾卫初建之时,并非如此,也同其他京城卫军一样,个个都是精兵。不过先帝亲勳贵,京中大半卫军都被勳贵把持,许多勳贵以及勳贵一系的子弟都在各卫当差,以至於各卫皆乌烟瘴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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