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效果对纨絝们的长辈似乎出奇的好,她一转头,眼神正对上目光灼灼的安平侯,一顿,勉强夸赞道:“宋干……为人直率。”
没了?
安平侯等了又等,依旧没有下文,忽然火大,直接冲裴君翻了个白眼。
“呵呵……”敢在太极殿这样笑得,也就只有明帝一人。
明帝起身,招呼众人随他去御园赏景,闲话家常似的说,“儿女在长辈跟前,永远是孩子,可这出了家门当公差,便不能以孩子看待了。”
他就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,却是轻易地揭过弹劾一事。
“朕记得裴卿写过一篇祭文,其中一言为‘少年束发,拂手别亲’,朕便想到当初朕的珣儿北上参军,朕亦是心疼不已,却也只能放手。”
“想必信国公和裴卿的长辈亦是不舍心痛至极,还有诸多年轻的将士们,若无他们离乡背井,如何能有大邺如今的安定?”
定西侯等人在朝多年,面对帝王的圆滑拿捏的都炉火纯青,一下子完全忘了方才太极殿之事,这个说“是极是极”,那个说“为人父不易”,还有跟着明帝剖析自个儿挣扎的内心的。
裴君则是在明帝看过来时谦虚了几句,顺便提起回乡祭祖之事,日期就选在赏花宴之后。
明帝直接应允了,听闻她家中有一祖母,年事已高,当即封为二品诰命夫人,命人拟旨,届时由裴君直接带回乡宣旨。
裴君立即谢恩:“谢陛下恩典。”
“你是有功之臣,你祖母抚育你有恩,自然也有恩。”
而后,明帝忽然话音一转,笑问:“裴卿还未订婚吧?”
裴君抬头,对於帝王的突然关心有些冲疑和猜测。
她曾经想过自己的婚事会被关注,若是阿酒愿意为她遮掩,当然是再好不过,可裴君问过一次,阿酒似乎有难言之隐,她自然不会擅自将两人绑在一起,这对阿酒不公平。
她的选择,合该她自己面对才是。
是以,裴君最终还是选择诚实,“是,臣尚未订婚。”
而明帝听到裴君的话,笑得越发和蔼,“裴卿这样的少年英才,朕都想招为驸马了。”
裴君瞳孔一缩,尴尬地扯了扯嘴角,略显僵硬道:“陛下垂爱,臣……”
“诶——”明帝抬手,阻止了她未出口的婉拒,“朕也是从裴卿这样的年纪过来的,知晓少年人的心思,赏花宴在即,不妨先与各家的年轻娘子接触一二,若裴卿有中意之人,朕亲自为裴卿赐婚。”
其他悄悄对视,再一次刷新了陛下对裴君看重程度的认知,竟然透露出想要招裴君做驸马之意,这是何等恩宠。
虽未直接赐婚,还让裴君自个儿相看,可这不更说明陛下对裴君看重非常吗?
众人一边交换眼神,一边像个过来人一样笑着看裴君,劝她放宽心,去芙蓉园好好玩儿,不必太拘谨。
裴君从来没这么无语过,但明帝和其他官员一副君臣相宜、谈笑尽欢的模样,她想要说什么也过了最好的时机,只能暂时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