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拚命挣扎,凄厉地喊:“我孙子什么都不知道,跟他没关系!”
裴君冷笑,“你说没关系便没关系吗?你们做下恶事就该想到会祸及家人,否则那些受害百姓的痛苦如何抚慰?”
“不能,你们不能这么做,会害死他的……”老妇人头发凌乱,涕泗横流,狼狈极了。
“害死他的人怎么会是我?”裴君语气轻的像是在与亲密的人耳语,偏偏又极冷漠,“是你自己啊…… ”
“谁让你们做什么不好,偏要做拐子呢?”
裴君低下头不看他们,欣赏着无刃的刀鞘,淡淡地说:“你们这些人一个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大牢,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,你们的家人还有机会平静地生活,否则你们忽然落入官府手中的消息传出去,不妨猜一猜你们的同伙会怎么对你们的家人。”
裴君积极地帮他们猜测:“会不会怀疑你们跟县衙说了什么,心存报复,斩草除根?或者也卖掉你们的家人,好出一口气?”
周围狱卒闻言,解气道:“卖掉才好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!”
几个清醒的拐子因为这个可能浑身发颤,老妇人心中的防线率先崩溃,双手被狱卒制住,还努力作出磕头状,“我招,我什么都招,救救我孙子,求你救救他……”
有个壮汉尚且留有理智,“我们凭什么相信你!”
“就凭我是裴君。”
“就凭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”
“裴君”两个字,便是在这些作奸犯科之人心中,也有些分量。
几个拐子很轻易地,便相信了她,垂头招认。
不想说的人就是死也不会说,而审问嘴硬的人就要攻心。
若这些人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,只认利益,置生死於度外,裴君也毫无办法,偏偏这些拐子走歪门邪道赚钱,还想要家人,还想生儿育女、传宗接代……
可惜侥幸要不得,业报早晚会到。
而在场的狱卒差役见裴将军三言两语便能说服拒不招认的拐子们,皆仰慕不已。
书吏则是赶紧提笔,进行口供记录。
裴君招来一个狱卒,吩咐他去叫她的一个护卫过来。
护卫到达时,拐子们已经交代好他们的亲人所在,正在交代他们所知道的京城以及附近州府的所有同伙,同时也交代,他们手下的孩子并非全都是拐来的,也有人主动联系他们,“送”孩子给他们。
一个“送”字……裴君不禁想到那枚玉佩,不知道里面是否牵扯了一些内宅阴司。
她询问了一句,这些拐子们全都不知道有玉佩的孩子是谁家的,恐怕只有回到京城才能知道。
未免耽搁太久走漏风声,裴君当即吩咐护卫:“你拿着我的令牌快马加鞭赶回京里,让曹申和郝得志立即点金吾卫拿下京城的拐子同伙,再让曹申请令调兵将他们的家人保护起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