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家势大,且与太子密切,崔家出现任何情况,都会关联太子。她本就只准备针对三驸马一人,但故意在折子上弹劾了崔家其他人。
这些罪名,不比成郡王父子轻,只不过崔家人多,分在了各个人身上,便显得这封奏折格外长。
然而明帝的态度过於平静了……
这是一个试探,试探明帝的态度。
裴君低眸掩住情绪,心中已然有底。
许久后,明帝平静地合上奏折,扔进桌案一侧的火盆中,道:“裴卿直率,但朝堂之中切忌横冲直撞,债既然是三驸马一人所欠,自然该他一人还,裴卿便重写一封弹劾折子吧。”
裴君刻意停顿须臾,才应道:“是。”
明帝满意地笑,“裴卿聪明、果断、知进退,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“陛下谬赞,臣不敢当。”
“裴卿当得。”明帝的欣赏并不掩饰,意味深长道,“裴卿整顿金吾卫,又一力主持建新档,如今看来,搜集罪证比大理寺和京兆府衙也不逊色。”
裴君斟酌着答道:“臣蒙陛下信赖任职金吾卫上将军,只希望金吾卫一出,为非作歹之人便闻风丧胆,京城内治安清明,百姓安居,以此报效陛下之恩。”
“裴卿乃是我大邺股肱之臣,朕自然信任裴卿。”
“臣必不负陛下所托。”裴君拜下,眼神清明。
明帝绝不会希望她利用金吾卫在朝中排除异己,这是在暗示她警醒,莫要越界。
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裴君退出太极殿,走到宫门口,从守门侍卫手中接过她的刀,正欲离开,便看见不远处的马车中,燕王在车窗中看着她。
秦珣冲她招手,示意她过去。
裴君便走过去,抱拳问好:“燕王殿下。”
秦珣邀请:“裴君,可有空闲,一起喝几杯?”
裴君未答应,反而问道:“我记得早朝后,太子殿下邀请您在东宫用膳……”
“不错。”秦珣点头,“不过刚刚崔大人为了三公主与三驸马和离之事拜见太子,我便提前离开,听闻父皇召你入宫,就在此等候你。”
裴君一顿,问:“殿下也是来当说客的?”
秦珣否认:“不是,只是想请你喝酒。”
裴君拒绝了,“请殿下见谅,金吾卫衙门还有些公务要处理,无暇宴饮。”
秦珣不好再拦,便放她离去,只是在她走前,告诉她:“裴君,我建议崔家主主动放弃三驸马。”
裴君勾起唇角,未作表示,行礼后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