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酒十分欣喜,“您几位先去正堂,我稍后便过来。”
不想,鲁肇走过来,拿过她手里的簸箕,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前堂去。
两个娘子对视一眼,冲裴君三人微微屈膝后,抱着簸箕去前堂。
郝得志吃惊,指指阿酒,又指向同往前堂的门,结巴道:“阿、阿酒……鲁、鲁小公爷……?”
阿酒不想多说,面无表情地转身,领裴君三人进正堂。
曹申按下郝得志的手,没好气地低声道:“大惊小怪。”
郝得志指向自己,“我大惊小怪?”
他此时也意识到姑娘家可能脸皮薄,便小声向曹申控诉:“你们这样,是都知道了?为何我不知道?”
“那是你傻。”曹申说完,甩开他进入正堂。
这时,鲁肇重新出现在后院,从郝得志身边无声地路过。
郝得志一向看他不顺眼,可此时实在忍不住,亦步亦趋地跟进正堂,一直看他,实在想不到这鲁小公爷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。
阿酒并不理会鲁肇,裴君不会去指摘她的行为,却不能与她一般无视鲁肇。
鲁肇与她争斗,从来都是直接的,直接挑衅,直接对立,直接打一架,但他在战场上,在大是大非上,从未阴谋暗害过裴君。
“鲁将军,千牛卫近来可忙?”裴君寒暄道。
鲁肇道:“陛下不出行,比不得金吾卫繁忙。”
“听闻往年上元节,陛下皆会登上皇城,赏灯,与民同庆,不知今年如何。”
其实不止在皇城上赏灯,据说早些年,明帝每年都会微服出巡,后来大邺和突厥打仗,京城内也不安定,明帝才不再出巡。
若是明帝心血来潮,非要出巡,千牛卫和金吾卫定要如临大敌,私心里,裴君当然希望这位陛下能够安安分分的。
鲁肇掌千牛卫,以陛下安危为责,自然不能随意透露,只摇头道:“尚不知陛下打算,不过我定会时刻护卫在陛下左右。”
在朝为官,表忠心的话裴君也会说,当即便附和了几句。
而这个话题,确实不宜多说,二人默契地转向其他。
裴君主动提及鲁阳,两人就鲁阳的进益、心性交流了几句,两个护卫便带着烤羊腿和其他酒菜进来。
木军医也关了医馆的门,回到后院,招待众人。
酒要温,有些下酒菜也要热一热,医馆里做菜的婆子回家过节了,阿酒便要亲自去热。
裴君正好有话与她说,便没让护卫们帮忙,她单独和阿酒一块儿去厨房。
医馆的厨房有些逼仄,去了灶台,也就余一丈长半仗宽的空地。
裴君坐在灶台前烧火,状似随意地问:“你回京后可有祭祀家人?先前重阳节我不在京中,除夕祭祀完祖先,我就得去衙门当值守夜,你在医馆不方便吧?可要借四公主的庄子过除夕,在城外祭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