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谢涟提起大火……“难不成昨夜的走水,并非意外?”
谢涟点头,“昨夜走水的是从五品工部郎中范郎中家,而范郎中死於书房之中,书房尽毁。”
“范夫人声称是意外,说之前范大人便曾瞌睡致使烛台歪倒,这一次亦然。”
“但是开年已经三次大火,皆损失不小,百姓之间有些风言,未免事态扩大,京兆府衙便前往各家查探,意外发现,范郎中家的走水,不是范夫人所言,从书案开始烧起。”
火烧的源头,定然比别出烧得更严重,稍有经验的差役便能看出来,所以这场起火,如若是人为,很有可能是蓄意谋杀。
裴君叫人去取范郎中家的籍册,然后对谢涟道:“籍册还未整理完,请谢少卿稍等片刻。”
谢涟拱手谢道:“下官不急,劳烦裴将军。”
等待之时,裴君自然不能将谢涟晾在一旁,便道:“谢少卿,我对柳家当年的事颇感兴趣,不知可否看一看柳家旧案的卷宗?”
“柳家?”谢涟探究地看向她,“不知裴将军为何对柳家之事感兴趣?”
裴将军轻笑,“我其实对世家和勳贵皆感兴趣,只是好端端地,我总不好与谢少卿本人打听广陵谢氏的事吧?自然只能先了解柳家一二。”
她说得大喇喇,仿佛没有心机似的,可谢涟知道,裴将军还没入京前,各家便已经将她的过往查清楚,只是甚少有人会像她这般坦荡地说出来。
裴将军行事,与京中各家子弟皆不同……
谢涟沉默片刻,应道:“既然裴将军有兴趣,不妨到大理寺一阅,大理寺的卷宗不便带出。”
裴君便笑道:“择日不如撞日,不如就今日?”
谢涟没有拒绝。
不到一刻锺,书吏送来一册籍册,裴君让他递给谢少卿。
谢涟也没有要求带出,坐在厅堂内便翻阅起来。
裴君没忘记他过目不忘,也不去管他,找出她先前誊抄出来的金风玉露楼的一部分信息,自然地揣进袖中。
谢涟看完后,有礼地还册给裴君,裴君拿着册子,召来校场中一个金吾卫,命他将籍册完好的还回库中去。
随后,裴君便随谢涟前往大理寺。
到达大理寺,谢涟先引裴君见大理寺卿杨献,并未说裴君是为柳家旧案的卷宗而来,只说裴君是对昨夜的纵火案有兴趣,想要尽绵薄之力。
他自动为裴君找补,裴君也没拆穿,含笑点头,默认。
杨寺卿自然没有怀疑,谢涟便带裴君进了卷宗室,然后指明柳家旧案卷宗所在。
裴君也没着急去看,而是环胸靠在书架一侧,看着谢涟径直拐入两个书架之间翻找,便问道:“谢少卿,这范郎中还与旧案有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