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报仇?!”阿酒攥住她的手,急切道,“阿姐,你要向谁报仇?你莫要做傻事。”
云娘却避开她的问题,反问道:“你还记得是信国公府害了柳家吗?”
“……”阿酒默然,片刻后认真道,“可柳家有罪,不是吗?”
“柳家便是有罪,也不能抵消信国公府为朝堂倾轧谋害柳家的错。”云娘冷声问,“那鲁小公爷对你有意,你便忘却家仇了吗?这么多年,你明明有很多机会,杀死他,必定会打击信国公府。”
“阿姐若如此说,那些因柳家而苦不堪言的无辜之人,又该如何向我们报仇?”
“信国公府确实与柳家有怨,可鲁将军为大邺浴血奋战,我若以私仇害他,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,凭甚言坦荡?”
阿酒道:“阿姐,公平一些。”
云娘眼中冷意渐渐散去,复杂地看着她,“九娘,你长得极好。”
阿酒双手握着她的手,求道:“阿姐,过去便让它过去可好?我瞧你一直戴着面纱,想必离开金风玉露楼,摘下也无人认得。你若实在无法在京中待下去,我们回晋州可好?”
“将军的老家在襄陵,我们不回平阳,定居襄陵,如何?”
她满眼是期望,云娘不忍拒绝,却只能拒绝:“九娘,你不懂,我走不了。”
“为何?”阿酒急道,“是因为姬家吗?阿姐,我可以求将军帮忙,将军极厉害,无论什么事,她一定有办法!”
云娘只静静看着她。
阿酒渐渐失望,苦笑,“是啊,我们已经分别十一年,阿姐是如何过得,我根本不清楚,凭什么以我的意愿强求阿姐。”
云娘不想纠缠於此,另起一话,“我的事,你可有告诉裴将军?”
阿酒记得裴君的嘱咐,心中怀着歉意,说谎了,“没有,将军对我不设防,他在府中书房整理籍册,我那日过去为公主诊脉,便想帮一帮她,偶然看到金风玉露楼有几个熟悉的名字,再加上阿姐的生辰八字,所以……”
云娘没想过阿酒会骗她,只是有些许疑虑,“可今日你来找我,外头那两位女护卫是否会告知裴将军?”
阿酒摇头,“我、我借口约将军在金风玉露楼用午膳,提前过来的。”
云娘闻言,叮嘱道:“虽说陛下几年前大赦天下,可你我之事,最好不教旁人发现。”
阿酒心里,更加愧疚,也有几分难过,因为十一年后的今日,与失而复得的姐姐相比,她竟然更信任将军,她注定要欺骗姐姐。
姐妹俩已经单独谈了许久,云娘担心待太久教人怀疑,便提出先离开。
阿酒善解人意,没有阻拦。
雅间内只剩下阿酒一人,她便将两个护卫叫进来坐。两女护卫自不会多嘴问她什么,阿酒便珍惜地吃着糕点,默默出神。
午间,裴君和曹申、郝得志过来。
众人点完菜等候的时候,郝得志又掩耳盗铃地溜出去。